赵川轻轻抓住对方的胳膊,表面是客气,实际是挟持,隐隐威胁,那公子倒也识趣,看到赵川不像是在开玩笑,抹了抹眼泪说道:“老父前几日开始就忽冷忽热,全身打摆子,又是高烧不退,听人说这同仁堂的药有些效果,昨日便来开了些药。
没想到今天一大早,老父居然全身青紫,就这么去了,你们说,是不是这庸医害人!”
这世家公子越说越是气氛,人群中像是炸开锅一样!
“不会吧,我家娘子也是这个症状,该不会是……”
“诶?你家也是这样?我家里已经有两个人卧床不起了,跟这位公子一样,服了药昨日好了些,该不会是……”
这个老婆子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赵川早已松开手,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天地不仁,万物已为刍狗!司马家倒行逆施,世家为虎作伥,为害苍生。
这是老天在给你们惩罚,这是你们不反抗做顺民的代价!
哈哈哈哈,不用去治了,越是吃药,越是死得快,天要收你,你又岂能躲得过去?
凡人啊!天意不可违啊!”
一个道骨仙风的老头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单手就掀开了棺材的盖子,变戏法一样的手中出现一个瓷碗,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给躺在里面的老人喂了神秘的药。
然后他飞快的退到人群够不到的位置,一阵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意昭昭不可违,信我天师道得解救,司马不死,灾难不止,哈哈哈哈哈哈哈!”
人已经不见,狂笑声却回荡在朱雀大街上,本来排队的人群也不排队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刚才已经“死去”的人,从棺材里面缓缓的坐起来,还在问那个世家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世间一幕幕真实的悲喜剧上演,有哭的有笑的,大多数都是一哄而散回家去了,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最后这里就剩下赵川和同仁堂里已经傻掉的掌柜。
“终于还是出手了啊!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不过,这恐怕只是个开始吧!”
赵川离开同仁堂,他很想问问掌柜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却是到郗家找到郗昙,不为别的,他手下那支精锐,是弹压叛乱的杀手锏。
孙泰若是发疯,估计他能折腾出几万人出来叛乱,没郗昙手下的人马,就凭自己身边那几十个牙将,能护住自己出建康城就要偷笑了!
这是不是孙泰的阴谋还不好说,但远在会稽的东山,显然没受什么影响。
这里依旧是来人很少,风景如画。
谢安依旧在这里钓鱼,只是今天谢道韫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没有再竹楼里写书。、
“今天索性闲来无事,不如我跟你说说长安洛阳的风物吧。”
谢道韫身如杨柳,面若桃李,只是平日里不喜打扮,看上去有些素雅。她脸上全是疑惑,不明白叔父为何会跟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
“建康城的格局有些乱,大致说起来,无非是树木立其中,芳草寸边生。”
谢安把鱼篓收好,大概是不打算继续垂钓了。
“叔父,你说得太简略,此话怎讲?”
“建康由台城扩张而来,先后有了石头城,东府城等据点,后又有人不断迁徙,最终连成一片,是这天下少有的无城墙的大城,终究是少了些帝王的气象!”
谢安话里有话,似乎是意有所指。但谢道韫一时间还没听出来对方想说什么,或者说他介绍建康的城市格局,究竟有什么意义。
“洛阳先不提,就先说说长安。
你一定知道赵川这家伙别人叫他大当家,可知他为何有这样的称号?我直接告诉你,他若是在建康,定是家奴一名,或是乱葬岗一尸首,哪有什么得意可言?”
终于说到感兴趣的,谢道韫不由自主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长安城,饱经战乱,曾经盗匪横行。于是自然而然的形成了所谓坊的结构,也就是用围墙把一片区域围起来,这里面的人都相熟,便于管理,也便于抵御盗匪。
氐人不识文墨,粗放管理,自然是一坊以内的人推举出德高望重的人打理这些俗物。”
谢安没有去过长安,至少谢道韫不知道他去没去过。不过对方说起这些侃侃而谈,十分熟悉的样子。
“叔父的意思是说,赵川出身虽然不好,但有赖于这种居住条件,让他成为了所在坊里面管理的人,同时也是负责跟其他坊交涉来往,对吗?”
“确实如此,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关中四塞之地,更有八水绕长安之说,龙腾虎跃,帝王之气十足,以后你跟着他过了江,长安就是你的新舞台!”
顾不得羞赧,谢道韫细细咀嚼着谢安说的话,越发感觉意味深长。
叔父似乎相当不看好晋国,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自己这边作为东晋屈指可数的大世家,眼睛却盯在关中,这样真的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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