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垂,哼!我可足浑常迟早让你好看!”
几杯酒下肚,可足浑常话也开始粗放起来。该的不该的,嘴上就像是没把门一样,叽里咕噜出来不少。
因为长安君的事情,还有家族立场的问题,还有慕容垂正妃段氏的事情,可足浑氏跟慕容垂这个人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要知道长安君虽然没什么特别的才能,但长得特别漂亮,是部族里难得的“资源”,是将来可以用来联姻的重要人物,结果被慕容垂弄没了。
更何况这个可足浑常,平日里是很疼长安君的一个堂兄!无论公还是私,可足浑常都有杀死慕容垂的理由。
可惜那厮去了山东,跟鲜卑段氏撕逼去了,慕容恪就是担心可足浑家杀段氏心切坏事,才让他们部族南下到徐州的,可谓是用心良苦。
“常兄,慎言啊,慕容垂毕竟是皇族,而且他跟忠厚的丞相慕容恪不同,此人睚眦必报,而且极为记仇,他跟你们家的梁子,段氏死后就无法解开了,很多事情心里清楚就行,出来就有些不妥当了。”
范阳卢氏的家主卢偃表面上是劝,实际上则是在挑拨离间。
胡人之间斗得越厉害,就越需要北方汉人世家的力量,有机会的话,不妨上上眼药,就算没什么大用,恶心恶心也是好的。
与此同时,卢偃心中倒是有个疑问,慕容垂什么漂亮女人没玩过,至于见到长安君就扑上去干那事吗?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混的,是这长安君长得太漂亮,还是慕容垂没见过世面,遇到美女就发狂?
卢偃一边喝酒,一边听可足浑常吐槽,百思不得其解。
耿直的鲜卑汉子很快就喝醉了,卢偃忧心忡忡的回到自己的“行馆”,对目前的局势十分悲观。
东攻南守!
现在鲜卑慕容的燕国,要对付的是盘踞在山东半岛的鲜卑段氏,几乎不可能同时再跟另外一个国家交战,更何况东晋乃是个庞然大物,桓温也是沙场宿将,很不好对付。
可足浑氏在燕国国内不算是特别能打的,只不过是属于皇后那一支的母家罢了,沾了点贵气,但目前为止,还暂时没什么特别的优待。
慕容俊乃是雄主,自然不会被老婆娘家所挟制。
现在的情况是,那个苏家堡离这里不过百里远而已,那帮人实力虽然弱,却特别喜欢折腾,搞得比桓温还高调,恨不得一口气就把中原打扫干净一样。
如果苏家堡的威胁,只是看上去的一个笑话,那么盘踞在寿春的桓温,对于他们来,就是悬在头顶的一柄利剑。
晋军北伐,已经是全线压上,整条战线,都是互相照应,虽然还未出击,但动起来就是要把他们这些人赶到黄河以北的架势,这怎么能让卢偃不担心呢。
从地图上看,整条战线西低东高呈现一条斜线,彭城正好位于突出部的位置,一旦惨败,很容易被对方合围。
鲜卑乃是游牧民族,虽然已经处于“汉化”的过程中,但类似于汉人的“守土有责”的思想,还不甚浓厚。
他们更多的只是为了部落的生存考虑和打算,可足浑常的任务是迟滞桓温北伐的速度,确保慕容恪讨伐段氏时的侧翼安全。
并非要跟桓温争个输赢,话回来,如果真要碰到桓温大军主力,也只有选择跪的姿势而已。
“高玉,淮北的局势,你怎么看?”
在屋子里踱步的卢偃忽然察觉到这里还有个仆人,想起对方也是世家出身,可能不是胸无点墨的废物,死马当活马医的问了一句。
“依我看,可足浑氏必败,主人还是做好撤离的准备比较好。”
高玉抬起头,了一句话,随即匍匐在地,一副恭顺模样。
卢偃顿时来了兴趣,若是他们此战必胜,那不算稀奇,立刻就会失败,就得好好问下了。
他走过去把高玉扶起来问道:“你之前只是给骑兵喂马,如何有这等见识?莫非喂马就看得出胜败来么?”
高玉对着卢偃一拜,抬起头看着对方,面色严肃。
“淮北之地,汉人不可尽数,可足浑家的一个普通骑兵都如此嚣张跋扈,我作为大军的辅兵都是动辄打骂的待遇,那些流民队伍又怎么可能真正心服口服?
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可足浑氏的部落军将会是第一个被出卖的对象,主人何不早做打算?”
精辟!虽然不是什么大道理,但是见微知着。
君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仇寇!可足浑常并不肃正军纪,当然他也没放任使坏,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不作为,只要不出大事他就不出来摆平,是废柴倒是有些过分,是庸才很恰如其分。
卢偃琢磨了一下,如果桓温打过来,极有可能自己这边军情对对方单向透明。
这附近的每一个汉人,都可能是桓温的眼睛,就情报而言,估计他们已经输得一塌糊涂。
“从今日起,嗯,你就当我的贴身亲随吧,什么活都不需要做,跟在我身后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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