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恭对父亲王蕴和姑姑王穆之说了那三个字之后,两人都是沉吟不语。
王蕴觉得儿子虽然胆大包天,但是现在已经是鱼死网破,不争,是沉沦,争一下,结果似乎也不会更坏了。
关键是晋朝不比其他朝代,皇权已经衰落到了极点,东晋的几个皇帝,全都死得不明不白,你真以为这里面没有猫腻吗?既然有人做得,我们自己如何做不得?
“王恭,做人要方正,但别人欺负到头上,不但要还击,出手还要准。你长大了,父亲很欣慰。”
沉吟了片刻,王蕴露出了微笑,夸赞了王恭几句就让王恭退下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王恭还需要历练,而自己的妹妹王穆之,则是和自己同在棋局的当事人。
“穆之,你有孕在身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不过是好事还是坏事,确实如王恭这不成器的家伙说的一样,为时尚早,所谓危机,危中有机。”
王穆之点点头,她并非普通的世家女人。
正如女强人武媚娘一样,对于王穆之来说,自己本身就是争权的工具,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争权夺利的工具,无所谓羞耻不羞耻,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莫非谢家半路截杀他们就很光彩不成?
“这件事情,我会托宫里的人去办,不过如果没有桓温大都督的首肯,事情是办不成的,王坦之已经靠不住,我亲自去一趟江北。
这颗棋子已经潜伏了几十年,没想到居然会用在这里,可惜了。不过时也命也运也,若你没有身怀六甲,这颗棋子还会继续潜伏下去,罢了。”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权谋也是一样。王家想当外戚,无非是想沾皇权的光,然而现在皇权本身就是黯淡无光的,权臣当道,王蕴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根本就没有得到桓温的真心认同。
对方很可能是因为北伐没时间搭理这些破烂事,王蕴不相信桓温对谢家的小动作一无所知,淮北战场上还有什么事情能瞒得住桓温的。
“事不宜迟,我这就启程去江北,你安心在家静养,不要离开王家大门。还有,你在家看管那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在我回来之前,包括王恭在内,谁也不许出大门一步。”
一向是与世无争的王蕴,此番也是发了狠。要王穆之和司马聃成亲的是王坦之,现在从中做梗的也是王坦之,做人两面三刀到这个地步,而且还是对同族的人下手,令人不齿。
“兄长,我知道了,你放心去江北吧。”王穆之淡淡的说道。
至始至终,她脸上都没有惊慌的表情。一个人再怕也没有用,其实背后都是世家的角力。
王蕴走后,王穆之轻轻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喃喃自语道:“你父亲是个惊才绝艳的英雄人物,你还在肚子里就要经历腥风血雨。以后叫你不凡好了,赵不凡,挺好的名字的啊。”
那一夜赵川的温言软语犹在耳边,怨天尤人都是假的,如果她不是皇后的人选,如果没有人逼迫她,王穆之觉得自己那时候可能还是会跟对方共赴巫山的。
在没有任何外力的影响下,毕竟动了心,什么都阻拦不住了。
王蕴被逼的走投无路,这才铤而走险,不过他确实误会王坦之了。
是王坦之的儿子王国宝背叛了王家,私下里投靠了谢家,等他知道事情发生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即使把王国宝杀了,也无法改变太原王家内部已经决裂的事实。
“国宝,你是说王穆之已非处子之身,她做了有辱门风的事情?”
王坦之低着头沉吟不语,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对啊,爹,王穆之那个女人不简单,她要是入宫,对她们那一脉是好事,对我们却不见得啊。
爹,你跟谢家人都在桓温大都督帐下,跟谢家联姻,有益无害啊。”
王国宝不顾王坦之的脸色,在一旁不动声色的蛊惑道。
“消息可靠么?你如何得知的?”王坦之对这件事已然信了九分。
“谢家老五谢石说的。王穆之为了活命,就把衣服脱了跟男人上床了呗。”王国宝说得粗鄙不堪,他爹王坦之皱眉问道:“别说些没用的,我是问谁跟她有染!!是不是谢家老五?”
如果是谢家的人,这是个天大的把柄,王坦之有把握好好运作,让谢家割一大块肉下来。
特别是谢家老五,私生活很有些问题,却又是带兵的人,谢家也损失不起,这种人在乱世是不可或缺的。
“那个,不知道,谢石不会说,王穆之更不可能说。”王国宝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他真不知道“奸夫”是谁,如果知道就好了。说不定还能要挟一下,尝尝那个美艳幽冷的远房姑姑的美妙滋味呢。
“最近你给我低调点,那些狐朋狗友,就不要去见了。跟谢家的婚事,既然你都已经说好了,那就这样了呗,千万别跟我打什么谢道韫的主意,你不知道她的传闻吗?还是想她大着肚子进家门?”
王坦之声色俱厉地警告王国宝。尼玛的,谢道韫跟那个男人的风流韵事建康城里传得有鼻子有眼的,情诗都出来几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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