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这是利用了人们对安全区域死角的疏忽而造成的,高玉这个曾经的采花贼,对此知之甚深。
这世间万物就是这样,此消彼长,对于有的人是严冬,对于有的人却是暖春。
兴高采烈向父亲求情,希望能嫁给朱序的桓婧,心已经凉透了。
被禁足,禁止与其他人联系,不能出府,随时有人监视着,桓婧觉得自己就跟坐牢一样,早知道是这样,就是再返回洛阳,也不会跟着父亲桓温派来的人回许都。
桓温没有跟桓婧讲大道理,而是简单粗暴将她跟外界隔离,也不听所谓的故事,更不听解释。
反正就是把你软禁,然后嫁衣穿上,出嫁。
快刀斩乱麻,桓温不希望在北伐的关键时刻,还得罪谢家,弄出一些不可收拾的事情来。至于朱序,秋后算账是随时的事情,等桓婧洞房完之后,他会亲自去处理此事。
这天,在许都县衙后面的一间厢房内,鲜红的嫁衣穿在身上,此前略显青涩的桓婧,这一刻也是明**人,染了朱唇,画了浓眉,她如同木偶一样,任人摆布,心若死灰。
不能反抗,甚至不能去死,她这么一死,朱序必死无疑,甚至朱序的家族都会被牵连。如果活着,至少朱序被桓温处理的时候,她还能站在一旁求求情。
谢家提出,要在军营里办婚事,而且是谢奕的军营,这个要求让桓婧有些奇怪。
按道理,世家的婚礼,应该严肃庄重,礼节,还有成婚的地点,都是有讲究的。
只是现在条件不允许,或者说,桓温没办法,捏着鼻子认了。
谢家不在许都办,或许是不想给人一种“上门女婿”的感觉。迎亲这个程序,必须要走,哪怕现在的目的地并不是婆家。古代没汽车,谢玄家在建康乌衣巷,这要坐高铁才能保证当天到达。
从这点上看,谢家要求的一切倒也合情合理。
良辰吉时已到,骑着高头大马的谢玄,穿着大红的婚服,已经来到许都县衙门前,桓婧就在这里等待出嫁。
谢玄此刻并不像是要经历人生三大喜事之一那样高兴,反而是面色冷峻,嘴角带着淡淡的嘲讽。
赵川那个混蛋有句话说得真好,人生如戏,全凭演技,谢玄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个戏子,所有的一切都是演给人看的。
或者说,是在跟桓温暗战!
谢家是什么心思,桓温能不知道吗?这次婚礼肯定会出事,桓温也一定会有准备。
就像是在角力,都想把对方推进身后的粪坑里!表面上还得和和气气的,装作一家人的样子,当真是要靠演技吃饭才行。
这一刻谢玄居然有点羡慕起姐姐谢道韫起来了。
你说赵川这厮吧,出身虽然是庶子,娘也是鲜卑人,但好歹是江东名门陆家,母亲也异常得宠,跟谢家还是门当户对的。
长得也不差,不对,应该说是个小白脸。
文采,智商,都是一等一的,武力稍微差点,却也够带兵打仗了。
最关键的是,这家伙对姐姐谢道韫还是很实诚的,虽然色了点,女人多了点,不过比较起来,却是强王国宝这样的家伙太多,最最关键的是,姐姐喜欢他啊,结算被非礼她也开心得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谢玄有想起自己这桩婚事,有种被一摊狗屎恶心到的感觉。桓温为了权势,不成全女儿的幸福,有些令人不齿,他也变了啊,为了上位,为了坐上皇帝的位置,桓温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为父报仇的热血青年了。
一时间谢玄愣了很久,直到桓温麾下的年轻将军,担任婚礼司仪的江灌提醒他应该进县衙将新娘迎出来时,这位谢家麒麟才恍然大悟似的回过神来。
这一幕让人作呕的肥皂剧,还是要演下去啊!谢玄无可奈何的下马,进府衙,里面已经有一顶轿子放置在院子里,那是桓婧出嫁时坐的。
见到轿子稀奇么?不稀奇。
其实轿子的历史,可比汉代要早多了,先秦时期运用就很普遍了。
《尚书·益稷》中有一句话:“予乘四载,随山刊木。”
什么意思呢,这是大禹自述其治水经过时讲的,核心在四载(也就是4种交通工具)。
《史记·夏本纪》中解释,这四载是:“水行乘舟,陆行乘车,泥行乘橇,山行乘欙。”这个“欙”(同“雷”音),就是最原始的轿子。
它倒底是什么样子呢?《史记·河渠书》中说:“山行即桥”,桥就是说的欙。
这是因为欙是走山路用的,负在一前一后两个人肩上,《癸已类稿·轿释名》中说,这东西远望过去“状如桥中空离地也”,所以,在上古时,轿、桥二字相通。
轿子因此得名。这次桓婧要去谢奕军营里,婚宴也在那里,没有嫁妆,也没有聘礼,那些都是要到建康之后才会交割的。
这一趟只是走个形势,或者说,双方心知肚明,却又斗而不破的暗战。
没有像后世一样的婚闹,桓温巴不得桓婧早点跟谢玄洞房,一炷香的功夫,谢玄就骑上马,带着迎亲的队伍,离开府衙,朝着城门方向去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