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玄恭,你好呀。”
长安君对慕容恪挥挥手,怯生生的打招呼。
若是慕容垂,长安君只怕会冷嘲热讽一番,然而对面的是慕容恪,这个人无论对自己还是别人,说话做事中正平和,作为“逃婚”的女人,长安君无法在慕容恪面前硬气。
“不必紧张,你活着的消息,我早已知晓,只不过没跟我五弟说而已,你现在似乎过得不错。”
作为燕国丞相,执政的首脑,情报都是第一时间送到他的案头。
说完慕容恪不去看赵川和长安君,而是站在石桥上看着缓缓流淌的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过得还好,而且郎君对我很好,我……一辈子都是他的人。”
长安君把赵川的手捏得生疼,抬起头看着慕容恪的侧影,终于鼓起勇气说出心中想说的话,说完她感觉全身都脱力,后背上全是冷汗,无力的靠在赵川胳膊上。
“是吗?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在这里恭喜你咯。”
慕容恪的语气是真诚的,他转过头对着长安君一笑,却又意味深长的看着赵川,似乎是在审视面前的少年,像是在评价长安君挑男人的水准。
不得不说,女人爱俏郎,赵川这幅卖相对少女还是很有些杀伤力的。
“不自我介绍一下吗?少年郎。我因为长安君的关系跟你是同辈,然而年龄却也能做你的父亲了!”
慕容恪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威势,死死的盯着赵川的脸问道。
这一刻,他才是真正的燕国主帅,而不是邻家经常来你家帮忙修理东西的和蔼大叔。
“嗨,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你愿意的话,叫阿猫阿狗也行啊。”赵川很随意的摆摆手,表示自己跟慕容恪不熟,完全不接招。
赵大官人已经让桓温谢安这样的“大人物”弄得免疫了。
慕容恪被眼前这位俊朗的少年郎逗笑了,他点点头说道:“无妨,查一下你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看这小桥流水,美景难得,你作诗一首以应景如何,做出来的话,长安君你就带走,我不再追究此事。”
来了!
慕容恪此人最是仰慕汉人文化,诗文,经书无一不精,每日手不释卷,乃是鲜卑慕容家族里最有学问和修养的人。
今天是交还俘虏,也是给长安君一个面子,不宜见血,五弟慕容垂做下的丑事,慕容恪心如明镜一样,有心想成全长安君。
一个女人差点被非礼,又跳河失踪,能活下来实在是需要太多的运气,很是不容易,慕容恪动了恻隐之心。
慕容家现在好歹也是燕国的皇族,多少都是要点面子的。家族里已经订婚的女人,你说带走就带走,即使我心里认同,也不能装作看不见吧?
武斗可以免,文斗不能少!
赵川跟慕容恪对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已经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慕容恪想称称自己的斤两!如果写不出,那可就不止是丢人了,就连眼前的台阶都下不去,事后慕容垂肯定会质问慕容恪,为何见到长安君不将她押送回来。
慕容恪可以用“参加对赌,技不如人”来搪塞过去,相信本身理亏的慕容垂无话可说,抢回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女人,是男子汉快意恩仇的必然选择!寄希望于他人,难道还嫌不够丢人?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赵川指着缓缓流淌的河水,慢慢吟诵这首刘禹锡的名句。
“好!好一个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这首诗让慕容恪浑身舒爽,身体的毛孔都在颤抖,实在是妙到了极点!不仅饱含感情,而且蕴含哲理,他可以确定,这首诗虽然只有半阙,却一定能流传千古!
赵川这首诗真是搔到了慕容恪的痒处,他一个熟读诗书的胡人,在一堆大老粗里,也很无奈和痛苦啊!
能见证这首诗篇横空出世,当真是浮一大白!慕容恪的心情也由阴天变大晴!
“来人啊,拿酒来!我要与这位大才子共饮一杯!”
慕容恪兴奋的大叫一声,身后两个亲兵大概也是觉得赵川这小身板弱鸡到了极点(慕容恪身高超过一米八五,赵川还未长定性,一米七五都不到,而且身材修长),不太可能威胁主帅,于是退回军阵拿酒去了。
“来,我敢断言,此诗必定流芳千古,干一杯!”
慕容恪不见外的拿起酒壶就咕咕咕的喝了起来,让对面的赵川和长安君无比尴尬。
尼玛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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