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新皇登基,军制改革,有几个最大的受益人。
慕容恪就不说了,基本上处于摄政王的地位,在燕国有着最高的调兵权限(部落制度还未完全根除,鲜卑贵族对本部族的部落军有着绝对的控制,只要不怕秋后算账,就可以听调不听宣)。
可足浑皇后,给慕容伟出了个点子,仿照晋国的军制,设立幕府,以大都督为最高指挥。
将燕国分为南北两个区域,每个区域设立一个幕府,负责调动军队,指挥军队出击,但不负责日常训练,也不管将领级别和晋升。
北幕府设立在龙城,负责防备鲜卑拓跋,以及北方的丁零族。
南幕府设立在枋头,负责对晋国和秦国苻家的攻略。
基本上,这个布局属于南攻北守的格局,重心在南边。
暂时失去男性功能,无法享用后宫佳丽的慕容伟,将精力都放在国事上,从善如流,颁布了这项改革令。
因为这对于分化军队内部的抱团,将日常训练和出兵作战分割开来,有利于巩固皇权,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件事慕容垂可以算得上是个很大的受益人,只不过,还有一个更要命的事情需要清理和收拾,不然他就是燕国的大笑话了。
龙城,也就是北幕府的所在地,现在居然还在拓跋家手中。这让人情何以堪?
慕容垂有心将北幕府经营成自己的老巢,总不能说老巢被人家占着吧?
有时候,慕容垂甚至在想,关于幕府的出台,这他喵的怎么看怎么像二桃杀三士的把戏呢?
自己明显不想去趟龙城这浑水,最后却不得不亲自带着麾下嫡系和亲近部落的军力出兵龙城。
可足浑家的女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厉害了?
慕容垂陷入了沉思,等待着皇甫真的回答。
“吴王,你想想,龙城这里是活水,我们本来就没办法封锁渝水,就算挖掘壕沟,那也只能等到冬天,再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白白的浪费军粮而已。”
皇甫真这个人认死理,说的话也很不好听。
“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懂?只是龙城我志在必得,这也是燕国起家的地方,用汉人的说法,这里就是龙脉所在。绝不能落在其他人手里。”
皇甫真有公心不假,所站的角度却是以燕国为主,而不是站在他慕容垂的角度看问题,所以有时候会得出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结论。
燕国没有龙城真的可以,但他慕容垂没有龙城,就只能一直玩“潜龙勿用”的把戏,他也想有一天能飞龙在天啊!
“吴王,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困难,其实拓跋寔也很困难,他们只是骑虎难下而已。在下认为,可以跟他们讲和,让他们退出龙城。”
皇甫真一脸自信,没想到慕容垂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鲜卑拓跋氏,并未彻底开化,陋习不少,这且不说了。
就算是开化了,莫非人家是开善堂的,你让他们退他们就会退么?开什么玩笑!
慕容垂差点对皇甫真说要对方女儿陪他睡几天,看这位三朝元老愿意不愿意。
“吴王,先礼后兵,在下去一趟龙城,谈谈也好啊。”
皇甫真根本不愿意放弃,而且似乎有所凭借,不像是“试试看”的态度,倒有些志在必得的意思。
“让别人去不行么?虽说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可斩使以示威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皇甫真明显是跟着慕容家打天下的“忠义之士”,慕容垂还是舍不得对方冒险的,虽然这个人并不是自己的嫡系。
没想到一副文士打扮,颇有些书卷气息的皇甫真拍拍胸脯保证道:“如果我不去,难以表示诚意,那就没什么好说了,我们短时间拿对方没办法,对方想走也走不了,只能跟我们耗到冬天。
这正是应了麻杆打狼,两头害怕这句话。所以在下必须去一趟。”
这话说得入情入理,慕容垂点点头,不得不承认皇甫真确实是个做大事的人,随便嘱咐了几句,这位副手就轻装上阵的来到龙城南门。
城楼上的士卒放下来一个篮子,皇甫真就坐进去被吊上城头,随即五花大绑的送到拓跋寔的面前……
寝食难安的并不止燕国的吴王慕容垂,有个在潼关的沙场宿将,此时比他更加焦躁,几乎可以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了。
深夜,潼关东面的城门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两个黑影,几乎是一骨碌的闪进大门,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两人进城后,扯掉自己身上的黑色披风,里面的服饰,居然和潼关士卒的一模一样。这两人低着头,被梁安的一个亲兵领到梁安在城楼上的签押房内。
两人一进签押房,关上房门,其中一个窈窕的身影就扑向正在案头看书的梁安,紧紧抱着不放,低声抽泣。
“影儿,好,好,再看到你,爹就放心了!”
梁安几乎是要老泪纵横,不过这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不是跟女儿温馨的时候。他板着脸看了那家伙一眼,不悦的说道:“臭小子还不过来坐?你以为老夫近期坐立不安都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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