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伟大的理想,苏蕙忽然觉得赵川身上带着不可捉摸的魅力,来自于灵魂的深度,超越了他那张好看的皮囊。
她也想看看,赵川能把此刻破败的洛阳宫,折腾到什么程度?
在苏蕙心中,赵川是一个,嗯,怎么说呢,一个很能干,脾气不错,又很好欺负的妖孽。
这个妖孽从来不打打杀杀,但一出手就会害死千千万万的人,搅动天下风云。
“行了,你也去休息吧,我脑袋现在像木头一样,你让我想想。”赵川把苏蕙赶到门外,把自己反锁在书房内。
人生寂寞如雪,可是他却已经说得太多。
苏蕙是无辜的,现在自己羽翼未丰,还是不要让这些无辜的人牵连太深比较好。
比如开科举什么的,他就忍住没说出来。
“有意思的事情啊,以后会很多呢。不说别的,至少也应该达到宋代科举政治的程度吧?毕竟,秦汉已经回不去了。”
人人平等,自然是不存在这种东西的,要不然怎么会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句话呢?人字两笔,一边踩着另一边,人字两笔,一边挨着另一边,人这种动物,就是互相依靠,互相压制的。
世家那种人吃人的社会固然是需要改变,但乌托邦式的平等社会,也会让普通人失去向上的动力,这一点,赵川看得很明白。
就像如果他赵大官人可以坐家里天天和妹子玩耍无忧无虑,却还能当皇帝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像狗一样努力奋斗呢?
机会啊,都是靠人去争取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他赵大官人只想迎接一个新世界,而不是打算……开善堂。
几天之后,桓温已经“侦查”过潼关,考察了当地的地形地貌,然后悠哉悠哉的回到洛阳。
这一路与其说是军事上的考察,倒不如说是一趟情怀之旅。
当年他差一点击破长安,就差一点点,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桓温心里明白,养寇才能自重,若是当年把苻家干掉,他根本没有待在荆州的理由,那时候自己还没有今天的权势,搞不好朝廷会收回兵权,到时候可就抓瞎了。
表面上差的一点点,实际上,却是难以逾越的鸿沟。
现在,桓温终于获得了攻略关中的力量,但是他的目标,却又换成了鲜卑慕容。
两害相权取其轻,和慕容家比起来,苻健老实了这么多年,他不该是被第一个修理的对象,因为修理这家伙的时候,燕国慕容恪慕容垂什么的,一定不会放过渔翁得利的机会。
他来到潼关跟前,只是缅怀下“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情怀。然后立下誓言,有生之年一定要攻略关中,饮马渭水。
这种豪言壮语固然是好听,但桓温也知道,在他手上实现的可能,确实不大,只能指望儿子这一辈了。
满心惆怅的桓温,返回洛阳,却被赵川的“大手笔”惊骇到了。
四处都在大兴土木,不过确切的说,赵川的动作主要是在修缮城墙,以及依靠城墙而建设的“木寨”。
桓温不像是北方的那些世家豪强,没见过世面,他一看就知道赵川想做什么。
建木寨,其实就是变相拆掉城墙的一种作为,这些木寨,将来很轻松就能转化为民用建筑,拆掉也不费事。内城空间有限,而且大多是官员的宅院,不好修整,于是赵川把目光投向了外城。
还有洛水南岸。
桓温暗自揣摩,看来赵川真的很欣赏建康的城市结构,没有城墙,居民来去自由,然而,核心地区,世家都在家宅外建立了一定程度的防御工事,比如,石头城。
比如,乌衣巷!
虽然现在都是世家子弟聚集的地方,当年,这里可都是屯兵的场所。
桓温更不解的是,赵川手下哪里有那么多人来建设,似乎除了那些羌人奴隶外,已经没有其他劳动力了。跟赵川一起来的流民,似乎都在陆长生的指挥下收割夏粮。
正当犹疑的时候,桓温在洛阳城东北的郊外,发现这位赵大官人,正在建造……祭坛!
城北是邙山所在地,这里埋了无数的帝王将相,风流人物。
随便挖几下,估计就能挖到哪个显贵的祖坟。
“桓公事物繁忙,在下就替桓公在这里造一座纪念碑,反正,先帝陵寝不就在邙山么?”赵川对着桓温拱拱手,面无表情的说道。
邙山又名北芒,横卧于洛阳东北侧,为崤山的支脉,东西绵亘三百多里,邙山北面就是黄河。
“背山襟水,邙山当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山为沉稳渊博,千年不移;而水灵而聚,纳百川,奔流不息。这样磅礴的山水组合,是不是就意味着墓主人可以驾驭天地万物,死后也享受到无限的荣耀呢?”
赵川这个问题,包藏祸心,实在是不好回答。
如果从风水上说,邙山是风水宝地,那么你把司马家先人的陵寝搬迁,是想做什么呢?这里面有什么动机可就值得玩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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