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没那么傻,赵川想干什么,他一眼就看穿了。明明知道对手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招数,偷袭变成强攻,那要不要来一波头铁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如果这次我缩回去了,那慕容恪的阴影,会徘徊在我心头,一辈子都甩不掉。
以后的时间还要那么长,你让我一直躲着他?躲到家破人亡么?”
赵川面色坚定,让石越松了口气,至少主帅这里有战心,那一切都还有可以回转的余地。一旦主帅缩了,即使手上十几万人也打不过人家。
其实有一点赵川没有告诉石越。
历史上,就是慕容恪这个人,带着鲜卑铁骑,一路打通了从枋头到洛阳之间的走廊,兵锋直指潼关,才使得鲜卑慕容跟关中苻家彻底交恶,失去了合作对付东晋的回转空间。
这也是王猛辅佐苻坚时灭掉燕国的直接原因。
既然是打通了到关中的路,那自然洛阳也无法幸免,如果赵川不管这件事,或许几年甚至一年以后,就会在汜水关跟慕容恪交手。
与其在自家地盘被人家打上门来,还不如提前打慕容恪一记闷棍,让鲜卑慕容以后打自己主意的时候掂量一下,这样,或许还能多争取一些发展的时间。
更别提河东薛氏还看着自己的表现呢,如果自己就这么带着大军回去,那么,薛家对洛阳的态度可就不一样了,生出染指的心思也不一定。
人心是复杂的,尤其会随着力量对比的改变而改变。
“这一战,有进无退,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赵川沉声问道,他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秘密武器”能够在关键的时刻打垮鲜卑骑兵。
“大当家,你放心吧,东西都准备好了,我们这几天借着制作车厢,都已经组装完毕。每节车厢里面都装着好多呢。”
“还是跟之前商议的一样,不要把东西装车厢里,你带着一千人为奇兵,现在就绕小路,提前出击,见机行事。
这些车厢,足够我抵挡住鲜卑人的骑兵冲击了,要取胜很难,但不败却是没问题。
慕容恪除了拼人命以外,还吃不掉我们。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及时赶来。当然,见机行事,不是让你傻傻的带着人去冲阵,明白吗?”
赵川跟石越比划了一下,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做,那些“秘密武器”又应该怎么使用才能有效杀敌。
“我懂了,大当家,那你这次不是会非常危险吗?”石越想到了一个问题,赵川下这么重的注,以自身为诱饵,骗过慕容恪肯定不成问题,但一个不小心,却有可能全军覆没。
连他本人也是时刻处在危险之中。
“放心,我没那么容易死的。这一仗,不但是要打怕鲜卑人,还要让苻坚知道我的厉害,这样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和地盘。这次如果能顺利回师,那么河东就可以括入囊中,洛阳这块死地就被盘活了。
所以我们一定不能输。进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万劫不复。”
赵川在给石越打气,其实他心里明白,再好的计划,也是要看运气的。运气不好,做什么也没有用,一切都是徒劳。
这一战可以说凶险到了极点,若不是鲜卑人没有见过“火器”,赵川一定不敢这样冒险。
可惜这种招数,也只能使用一次,再用的话,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明初朱元璋争天下,那时候火器就已经很流行,沐英的三段射更是炉火纯青。用铜铸造的火炮,已经广泛应用于战场,甚至到了几百年后的清末都被人挖出来使用。
然而结果如何呢?
那时候的战争,依旧是以冷兵器为主,热兵器为辅助的,也没见过火药炸城墙这一类的骚操作,因为大家都已经习惯和适应了,只要在军队阵型和操练上加以防备,就能很好的控制伤亡。
“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赵川支开石越,一个在营地里漫无目的晃悠。
从慕容恪那里,他感觉到了蔑视,没错,就是那种天然的瞧不起。
慕容恪看不起他打仗的能力,至少是打硬仗的能力,所以他才敢这样明刀明枪的下战书。
如果自己是冉闵,试问慕容恪敢这么托大吗?
以慕容恪的为人来说,这封信未必是想羞辱自己,甚至带着一种慈悲为怀的饿狼心疼自投罗网的绵羊那样的不忍吧。
不过这还是让赵川的心被深深刺痛了,这就好像当初谢安一定要让自己送宝藏给谢家,才能让谢道韫嫁给自己一样。
我比你的位置高,我的实力比你强大,所以你是鱼肉,我是刀俎,就这么简单的道理,在大家眼里都是理所当然的。
“那就让暴风来得更猛烈一些吧!”赵川喃喃自语的说道,像个得了妄想症的疯子一样。
几百里外的平阳,慕容恪躺在行军床上,面色赤红,高烧不退。
“楚季(皇甫真表字)啊,你带着大军去绛邑县,解决掉赵川这个麻烦,记得,不要出奇兵,稳扎稳打。对方没有轻骑,没办法迂回包夹,据说他在打造战车,那么你就用铁拐子连环马去冲击他那些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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