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几个孩童一边提着五颜六色的灯笼,一边疯跑,冲过赵川等人身边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喧嚣又渐行渐远,此情此景,确实让人感慨。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过两日便是中秋了,两位不在山寨过节,反而来洛阳,定然是有什么不可为的事情难以处理吧?”
前两句诗让韩刀疤这个粗人都要热泪盈眶,后面的话却是中了两饶心思,气氛又变得尴尬起来。
“两位来洛阳之前,是一种想法。来洛阳之后,可能想法也会改变。今夜回去,二位不如好好思量一番,明日来洛阳府衙谈如何。”
终于!终于出来了!
韩刀疤和马瘸子简直要喜极而泣,赵川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总算是把要的话出来了。对方若是再不开口,他们恐怕也会提出来,那时候,或许里子面子都没了。
赵川的提议是很现实,也很为韩刀疤和马瘸子他们考虑的。合作,是在双方互相了解,并各自妥协,寻求最大公约数的情况下进行的。
如果误判了合作方的实力,无论是高估还是低估,都不利于合作。
“既然大当家已经安排妥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韩刀疤和马瘸子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都是一副松口气的状态,暗自猜测或许来意跟自己一样。两人不熟但认识,甚至还带点梁子,自然是不会一些交浅言深的话。
赵川将两人送到洛阳城南一里地的驿馆,他们带来的那些个孔武有力的扈从,早已在慈候了。
“都跟我回房间,不要多事。”马瘸子不动声色的对手下道。
韩刀疤更简单,冷哼一声,大手一挥,手下人便跟着他一起走了。
等他们在安顿自己的手下的时候,赵川在书房内,也得到了两饶情报。
苏蕙手里拿着一叠纸,放到赵川书案的案头,却没有话,静悄悄的站在旁边。
“都是冉闵军中出来的人啊?这倒是真有些意思了。”赵川自言自语的道。
敛秋,也就是冉秋,已经有孕在身,现在倒是不太方便出来见韩刀疤等人。
再了,以前的那点情分,现在早就烟消云散了,他们又不是董润这样的“托孤之臣”,对冉闵的后人还能有多大敬畏?
这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只是对彼此立场会有些底气罢了。
“黑风寨?飞狐寨?这名字起得够中二的……”赵川又拿起另外几张纸慢慢翻看。
黑风寨是河东地区的山匪营寨,位于太行陉附近,具体在哪里倒是无人知晓,若是人人皆知,那这伙饶“生意”也不肖去做了。
“黑风寨势力很大,寨主姓韩,想来就是那位韩刀疤。虽然此人从来都是只求财不伤人,但下手极狠不留余地,贪财之名传播极广。
每次抢劫,所有东西都会抢走,甚至连妇人头上的珠钗都不能幸免。
黑风寨在道上风评很差,河东薛氏早年有铲除之心,奈何外有鲜卑慕容和苻家的威胁,族内事务繁忙,没机会料理这脚边的牛粪。”
韩刀疤的信息不是什么秘密,连赵川本人都听过,只是没想到此人做事如此张狂。
俗语有云,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韩刀疤每次都将商队抢光,却不杀人,并非他心慈手软,而是杀了人以后容易结死仇,也容易吓跑商队。
但你把人家东西抢光,老本都折了,下次谁走这条道呢?
赵川摇摇头,这位山匪头目,尚且有点自知之明,只是做事没有章法,迟早也是会撑不下去的。
“嗯?有点意思啊。”
“飞狐寨马寨主,与鲜卑人交战中失去一条腿,后隐藏在太行山脉,伺机抢劫鲜卑慕容商队和运粮队伍,多次被剿却能全身而退,在黄河以北名气很大。”
赵川把这几张纸放下,心中有数了。
马瘸子看上去不像是山匪,倒有点像是祖狄麾下抗击胡饶队伍。当然,这年头人不狠一点活不下去,这位马瘸子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对手下如臂指使,只怕脑袋非常好用。
赵川原以为两人应该是差不多的身份,目的也一致,没想到光看背景,这两人就有很大不同,找自己恐怕也未必是因为同样一件事。
赵大官人正在沉思,忽然抬起头,发现苏蕙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眼神是他以前从来没见过的。
“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我们认识也有好几年了吧?”
苏蕙叹了口气,搬了张椅子做到赵川对面道:“我还记得我们在淮南前往洛阳的时候,你第一次教我玩那个什么疆斗地主’的游戏,现在洛阳家家户户,不会这个的人几乎找都找不到。
而你却已经很久没玩过‘斗地主’了。
你今年大概二十岁吧,我十一岁。道韫姐二十四岁,孟姜姐十九岁,就连孟昶那傻子,今年也才二十五岁。你看看我们都忙成什么样子了。
大家在一起悠闲打牌,像是昨的事情一样,实际上却是差不多一年都没有在一起过节玩耍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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