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空的……也太不给他谢石面子了,我要砍你的头,你怎么可以缩回去!这让踌躇满志的谢石有些抓狂。
枋头城内,谢石端坐于帅位之上,手下众将都默不吭声,气氛有些沉重。
“何无忌,你是先锋官,看,燕军主力在哪?可否与你们交战过?”谢石阴着脸,眼睛下面那如刷子刷成的白色条纹看上去甚是恐怖。
黑云压城城欲摧!何无忌看不惯赵川这厮“靠女人”才身居高位,但也不得不承认这白脸写的诗太特么贴切了。
其实何无忌心中有句麻麦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但他看到谢石脸上表情,决定还是不要比较好,坚决的缩了。
“枋头乃是空营,只是从外面看插满了旗帜,里面都是顶着军服的稻草人。至于燕军……一个都没有看到!”
何无忌乃是绝对的亲信,若不是这样,谢石当真想打他几十军棍出出气。
之前濮阳之战,鲜卑慕容抵抗极为激烈,谢石费了很大功夫才夺下城池。
这也是托了年年战乱的福气。
城头变幻大王旗,各个势力如同走马灯一样占据着濮阳,城墙年久失修,白白便宜了谢石麾下的北府兵。濮阳城守将慕容德,乃是慕容俊的弟弟,现在燕国皇帝慕容伟的叔叔,若是抓到了,很能震慑一下鲜卑慕容的高层。
可惜那厮被之前的滚滚人头吓破哩,连夜退走了。据这厮已经不是第一次弃城逃跑,还得了个“逃跑将军”的绰号。
正当谢石以为决战的地点会是枋头的时候,他却没想到燕军直接徒了邺城,死守不出,枋头城变成了空城。
这并不符合谢石的预期。
濮阳丢失后,慕容燕国实施了“积极防御”的政策,斥候活动极为频繁,给谢石的北府兵造成了极大困扰。他们还骚扰粮道,虽然损失不大,但确实拖后了行军速度。
正因为这样,谢石才觉得枋头大战在即,结果为什么会和自己想得不一样呢?
“大帅,末将有话要。”
当场面陷入尴尬的沉默时,一名国字脸的将领,从帅帐末位走了出来。
这是哪根葱?
此人身材魁梧,看上去就是孔武有力之辈,胡须浓密,眉眼有些粗犷,这样貌谢石感觉很是眼生。
谢石治军是把好手,并不以自己的喜好来晋升麾下将校,一切都是以军功看齐。
这位大概是近期作战勇猛升上来的吧?
“呃,你叫什么来着,我看着很是面生啊?”
那汉子不卑不亢的答道:“末将孙无终,晋陵郡(今徐州附近)人,乃大帅麾下鹰扬校尉。”
谢玄点点头,这就难怪了。谢家这一年多招兵买马,招募的都是南迁的流民,从晋陵来的人不在少数。被封为校尉,明从前就是流民帅,麾下有自己的本部人马。
要知道,从汉武帝以来,校尉就是中级军官里面的头目,地位非常重要。
校尉手下一定有自己统领的部队,而将军却不一定有自己的军队。所以有时候校尉的实际影响力甚至超过了将军。这位叫孙无终的鹰扬校尉,官职或许低微,重要性却未必。
“本帅广开言路,有话不妨直言!”
看到谢石似乎不太计较,这位叫孙无终的校尉咬咬牙,跪下道:“末将曾长期居于晋陵,对鲜卑慕容氏有些了解。
慕容垂用兵诡诈,慕容恪大局观强,末将觉得,邺城很可能是这慕容兄弟两设下的陷阱。
不如将大军引至荥阳,待来年开春后再进军邺城。春耕不易动员兵卒,想来燕国没多少力量反抗的!”
退兵?
谢石听完孙无终的话,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要是能退兵,我特么打到枋头不是白花时间?真是愚不可及!
怒气上涌,不过尚未失去理智。
谢石“啪”的一下拍在桌案上,众将都是吓了一大跳。
“孙无终怯战,动摇军心,按军法当斩!但念在初犯,先将罪责记下,等将来将功补过。来人啊,打他十军棍以儆效尤!”
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军营里的十军棍可不比朝堂的庭杖,军队里的将领都是要打仗的,行刑的人若是把某个将领打残了,万一影响战争胜负,那可就罪过大了,连带自己也会死在乱军之郑
该怎么打,心里会没点哔数么?
孙无终一言不发,任由着卫兵将其拖走。很快外面就传来了行刑的声音。
其实包括何无忌在内,很多将领都已经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只是孙无终的话也很极端,不是不能,而是不能这个场合。
后世有无数的战争理论书籍,全都一致认同的一点,那便是“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谢家要出兵,要战果,这不是由战场形势决定的,而是由谢家在朝堂上的需求决定的。此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笔杆指挥枪杆。
句难听的,就是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这就是谢家的局面。
把谢道韫“卖给”赵川也好,逼走桓温回襄阳也好,从朝堂那里要来北府兵的“编制”也好,全都是围绕着朝堂的胜负在运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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