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飘飘头晕脑胀的厉害。
她于窒息中缓缓睡去,再醒来时,下意识深深吸气,新鲜空气顺了胸口。
等等…
她还能醒来?
没死?
“飘飘这孩子,一下子失去所有家人,肯定是难受的。你既然收养她,就要好好照顾,不能只管吃喝,也多顾顾她的心理啊。”
“是是,村长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飘飘。”
房外,传来对话声,男人的声音熟悉到令余飘飘震惊!
是养父?
可是,养父明明去年就已癌症去世了?
坐起身,余飘飘的手寻着记忆触到墙壁上的开关,开灯。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房间,一处一物的排列,与她记忆中的家没有出入。
14岁时,一场车祸夺走她所有家人。
一夜成为孤儿的她,很快就被人收养。
这里,是她养父余航的家。
房外,养父的声音隐隐传来,“村长,你要走了吗?我送送你吧。”
真的是他…
怎么回事?
余飘飘掀被下床,穿上拖鞋,视线扫到全身镜时,瞳眸瞬间紧紧一缩…
镜子里,女孩面庞稚嫩,婴儿肥明显,两条不加修饰的浓眉很粗糙,却是学生最真实的模样。
这是……初中的她?
她,重生回到了初中?
余飘飘深呼吸,花了几分钟调整自己。
“叩叩。”
房门被敲响,养父小心询问的声音传来,“飘飘啊,醒了吗?”
“醒了…”
余飘飘声线轻颤,并不紧张,只是心里的触动很强烈。
她不敢相信,这么糟糕的人生,她亲手烧炭结束的人生,竟然重来了?
这特么,是在逗她?
“你饿了吗?我带你出去吃面吧?”养父余航问道。
“哦。”
余飘飘没拒绝。
很快走到门边,小手握上门把手时,她深吸气,管理好表情,开门。
房门外,她看到的是14年前的养父,一头浓密黑发,肤色健康。不是她印象里那个因为癌症化疗掉光头发眉毛,瘦到皮包骨的养父。
“我带你吃面去,咱……父女两,好好聊聊。”
余航说话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才刚收养她,有陌生感。
“好。”余飘飘眼帘眨动,神色一阵恍惚。
她对重生没有喜悦,因为她并不想再次面对这破烂人生。
可看到养父还活着时,心中的庆幸情绪……难以忽视。
……
巷子口,有家砂锅店。
余航给余飘飘点了个海鲜砂锅,自己点的是肥肠砂锅,给她加瓶饮料,自己来瓶酒,还加了叠花生米。
她喝了口热汤,是记忆里的味道。
关于这一年的记忆,余飘飘想起很多。
2006年,她14岁(虚岁)。
暑假里,一场车祸带走她父母亲与弟弟,奶奶悲伤过度,脑溢血走了。最后这家里,只剩她还活着。
村长带她去民政局办孤儿证时,养父余航刚巧办完离婚,妻离子散,一个人坐在民政局大厅发呆。
恰巧听到村长说办好孤儿证就送她去福利院,余航圣父心起,领养了她。
是他的善良,让他们成为父女。
也是因为他,她才认识的方舟遥。他是……方舟遥的父亲。
而今天,就是余航把她正式从村里接到镇上的日子。
“过几天开学,学校我安排好了。百里一中,咱镇上最好的中学。”
余航吃着花生米,就啤酒喝,边说:“我一个大男人,没养过女孩,生活也粗糙。如果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跟我说,别太客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嗯。”
抬头,余飘飘见他这一颗花生一口酒的喝着,想到他以后因为胃癌转移而痛苦离世,眉心皱起。
她提道:“我不喜欢酒味,能不能不喝?”
余航楞了楞,没想到小姑娘真这么不客气。
酒瓶放到一边,他道:“哦,不喝了。”
余飘飘再说:“能不能以后都不喝,对身体不好。”
余航:“……哦,以后都不喝了。”
余飘飘又问:“会说到做到么?”
余航脸色犯难,打哈哈道:“……额,尽、尽力吧。”
哎哟这咄咄逼人的劲儿…
女人都爱管人的么?不分年纪?
“那你对我,还有别的要求吗?”
余航有点小心的盯住她,“我偶尔抽两根烟,不赌钱,饭不会做,学学的话,应该也可以。还有要求吗?”
瞧他一脸紧张模样,余飘飘不由发笑,摇头道:“没有。”
“有就说啊,我能改就改。”
余航缓缓点头。
片刻后,他又道:“其实,我也有个小要求,想跟你说一下。是关于我儿子…”
余飘飘夹米线的筷子一顿。
“我儿子跟你同岁,开学也读初中了。我妹是学校的老师,我让她安排了你跟我儿子同班。他虽然跟了他妈,可到底是我儿子。我想啊,你能不能照看着点我儿子。”
余航从兜里掏出钱包,打开,给她递上,“这我儿子,余舟遥。不,改姓了,随他妈。现在叫方舟遥。”
钱包里,夹着方舟遥的单寸照。
视线落在照片上,余飘飘望着少年稚嫩青涩的面庞痴了神,胸口涌起一阵闷窒感。
方舟遥。
那个14岁起一直暗恋她,爱她爱到愿意为她顶罪坐牢的男人。
她现在回到14岁,回到成为他父亲养女的这一年,回到与他初识的点…
这像不像是,上天刻意要她……弥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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