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二大队的研判准时开始,各组汇报会工作之后,张雨绮让郎少白先提看法。匌
主要是今天他们去调查薛家平的父亲薛正度,就许正昨天提出的设想进行论证一下。
郎少白作为队里专家型侦查员,除了精通微表情和犯罪心理学,还特别喜欢对犯罪分子的心理特征进行建模,简单来说,就是根据调查对象的资料,预测其下一步的行动。
所以张雨绮把调查薛正度以及邻居亲人的任务交给了他,就是看看许正那个用假拆迁的消息能不能把薛家平骗回来,薛家平目前只有澳洲的绿卡,并没有澳洲国籍,如果他回国,二大队只要掌握他犯法的实质证据,完全可以对他进行拘捕。
当然,拘捕之后该走的程序要复杂一些,澳洲和种花国是有引渡条例的,只要把薛家平违法犯罪的事实据实上报,他的那个澳洲绿卡一点用都没有。
也不能说一点用没有,唯一有用的就是拖延一下他受审的时间,毕竟两国办事人员要扯皮一段时间的。
“假拆迁怎么说呢,我今天去了一趟薛正度辖区所在的街道办事处,据他们说,薛家所在的小区真有拆迁计划,只不过还得一两年。”郎少白笑了摇头,“这次算咱们运气好,不用通过上头和政府那边沟通,街道办就可以帮咱们做户主和银行卡登记的事情。”
张雨绮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那意思是说,可以用拆迁的消息骗薛家平回国?”匌
“没错。”郎少白肯定道,他把今天的调查资料投屏到大屏幕上,“你们想不到吧,薛家平已经出国六年,但是他现在还是一个啃老族,据街坊邻居的说法,薛妈妈每年还会偷偷的给薛家平打钱。
而且薛家运在澳洲结婚以后,基本上就断绝了对薛家平的帮助。
别看澳洲的福利待遇好,但是薛家平性格问题和能力问题,只能做社会底层工作,又苦又累。
所以,薛家的拆迁款有四百万的话,他有八成的几率回国。”
这时彭越突然说道:“我有个办法能让薛家平百分百回来,咱们可以让人传言薛正度在外面可能有了小三,拆迁款到账以后就会和薛妈妈离婚,而且还让薛妈妈净身出户,至于两个儿子,一分钱都不会给。”
“这个...”张雨绮皱起了眉头,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
郎少白也反对,正色道:“彭越你这主意太歪,咱们可是警察,怎么能用这种莫须有的事情栽赃薛正度呢,万一他因为这些传言传语真和薛妈妈离婚了,你让一个六十多的老太太怎么安度万年?匌
她和薛正度关系是不好,可再不好也是伴。
这么多年,她虽然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离婚,但现在这个社会,只要你一心想离婚,谁还能拦得住?
可见她是不想和薛正度离婚的,你再想想你的主意,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彭越挠了挠头,“这有那么严重吗?我就随口提了一个建议,许正,你说说,我这个建议能不能行?”
“嘿嘿...”许正看到气氛有点紧张,先是笑了笑缓解一下气氛。
他知道郎少白和张雨绮不同意彭越这种偏激的想法,最主要还是觉得警察不能什么手段都用,也许这不违法,但是不符合道德,人家薛家老头老太本身关系就不太好,这传言出来,不离婚也得离婚了。
薛妈妈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她真离婚了,澳洲去不了,儿子不太可能回来常住,以后就是她一个人生活了。匌
“我觉得吧,咱们也不是非得让薛家平回国,咱们毕竟是警察,是有一颗为正义的心,以邪治恶终究不可长久,我建议还是以法制恶为好。
而且只要咱们找到薛家平违法的证据,可以引渡他回国接受法律的制裁,他在澳洲无权无钱无势,引渡他澳洲政府大概率不会阻拦。”
许正番话真不是他的矫情,要是为了寻找证据,他能用的方法多了,比如偷偷去杜龙涛和白书婷家里找线索,比如威逼薛妈妈让薛家平回国....这些都是涉嫌违法,不是一个好警察应该做的事情。
而且,私心上来说,许正也算不上真正的好警察,像六里河派出所的教导员吕严,才是一位真心对得起警察这个职业的人,他对辖区那些出狱有案底的人照顾有加,帮他们找工作,帮他们找房子住,有了工作,还会帮他们介绍对象...
许正在六里河派出所的时候,只是把这些有案底的人当作了普通人,可却忽略了他们比普通人更加不被社会所接受,有些有案底的人想走正道发现走不通或者受不了了就会再次走入邪道。
不过,虽然他自己做不到像吕严那样的好警察,但也不会以邪治恶。
彭越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认可了许正的说法,“你说的也是,我的建议太偏激了,真搞得老两口离婚,他们俩都会成孤家寡人,这也不是我想看到的。”匌
其他人也在反思自己这段时间所作所为,像薛家平这样的凶犯是死是活大家不是很关心,可是犯罪者家属警方作为执法者不应该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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