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被他稳稳抱着,她想他身上果然暖和好抱。她又伸手摸了摸他领口,果然很厚实,为取暖,她放肆焉坏的将小手从他领襟前钻了进去。
她可没有别的意思,就想冻一冻他。
顾颐钦狭长眸子微眯,淡淡垂眸看着她在怀里胆大妄为的模样。
到底是因为这里是在外面,还是大白天,她敢这么造作。
手腕到底还是被他捉住了,随后就被他揣进了大衣口袋里,他斜睨她一眼,有些危险。
“别乱摸,等回海苑了我怕你承受不住。”
“……”
晏媺兮一脸错愕看着他。
看他清风霁月,清绝淡漠的一张脸,却说出这种话来。
“你…你…..你耍流氓。”她颤声指控。
“我?先耍流氓的是你啊,小兮儿。”他勾唇笑了笑,无端显露出几分恶劣的本性来。
“……”
很好,仿佛窥见初七回庄园,他七八天没开荤,会有多可怕。她已经开始腰酸腿软起来。
后来,趁着于年还在厨房,晏媺兮又好奇的问他。
“过年了,年叔的孩子不回家过年看他吗?”
顾颐钦突然沉默下来,眸子幽深,气氛无端变得沉重,好一会儿才回答了她。
“他如今孤身一人。”
晏媺兮的心陡然一沉,听见他继续淡淡叙述。
“他父亲和儿子都去世得早,白发人送黑发人,妻子受不了,和他离了婚。”
“十几年前,他救了我,他用自己当作人质交换了我,空手搏斗时受了好几刀,身体脊椎受损,才不得不提前退役。”
听着顾颐钦的叙述,晏媺兮了解到了当时那场事故的全貌。
那群劫匪是亡命之徒,受顾家当年死敌雇佣,要将顾家最疼爱的子嗣折磨而死,每天发一张照片给顾家,当时的顾家上下都笼罩在滔天阴霾下。警察上门时,那群人将濒死昏迷的他捞起来做人质,于年提议要将自己交换他,劫匪为了挟持人质逃命,答应了他的要求。
“其实他本来有大好的前程,当年已经是一级警长。”顾颐钦道。
晏媺兮没想到,爱笑的年叔身上背负着这样的故事。
抿唇望向厨房方向,于年的背影在厨房间晃动,一身军绿色的棉袄大衣,竟衬的他身影挺拔十分,仿佛穿回到十多年前,他是世人景仰的存在。如今却安隅一方小镇,活在人们微薄的记忆中。
“那他的父亲和儿子……”晏媺兮轻声道。
“卧底,剿灭毒枭,因公殉职。”顾颐钦沉声回答。
只是简单的十个字,却令晏媺兮喉间一涩,几欲落泪。
顾颐钦轻叹一声,指腹擦去她的眼泪。抱紧了她,轻声道。
“死在崇高的热爱里,是他们的荣耀。”
晏媺兮用他厚实的大衣擦了擦眼泪,再抬头已经平静下来,只是杏眸眼底依旧有泪光颤动。
“嗯。”她低声应,扯了扯他的袖子。“年叔脊椎不好,不能太过操劳,你不是会做饭吗?快进去搭把手。”
顾颐钦略微莞尔,将她放在竹椅上,便起身朝厨房走去。
晏媺兮看着厨房的方向,透过四方玻璃窗,看见于年震惊看着顾颐钦,竖起了大拇指。后者正系上围裙,熟练切菜。
而后于年笑起来,竟然指了指厨房外晏媺兮的方向。似乎在问他什么。
“为媳妇学的?”
顾颐钦对他点了点头。
晏媺兮晶莹清澈的杏眸里盈起了笑意。
因为她看懂了于年问的那句话。
-
晚饭准备好了。
桌上好几样都是顾颐钦应合她的口味做的。
“丫头,我这才一年不见,他竟然会做饭了?”于年在饭桌上仍旧震惊不止,“这事儿他老子要是知道,估计下巴得掉下来。”
突然提起他父亲的名字,顾颐钦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还是接话道。
“她喜欢就好。”
“疼媳妇就是好。”于年啧啧称奇,又看了一眼晏媺兮。
晏媺兮脸红,快埋进了碗里,闷声扒饭。
等吃完饭,又下了一盘棋,这次晏媺兮没留情面,一来二去倒也下的畅快淋漓,结局当然是于年输了。
“下次一定赢你!”于年笑眯眯的,忽而又说道,“要不你两来一局?让我看看谁更厉害。”
晏媺兮的目光一顿,缓缓落在一旁观棋不语的顾颐钦身上。
和他下?她棋子不被算的死死的?
而顾颐钦已经移了位置,稳坐在棋盘对面。唇畔勾起一丝淡而不显的弧度,好整以暇看她。
“你先。”他将黑子落给她。
晏媺兮看了他一眼,半晌接过,捻起,行棋。
等她神色越来越认真,他的表情始终淡淡的,偶尔抬眸看一眼她,眼底划过笑意。
“棋从断处生。”
“逢方必点。”
每当她举棋不定时,他便出言一二,指尖偶尔划过棋子,轻敲桌沿,整一个漫不经心。
不,是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似乎在引棋,所有的布局,似乎都在朝他掌控中那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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