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余枫燃,是元浅18岁那一年,也是她人生最落魄潦倒的时刻。
夜爵的VIP走廊,保镖嫌她衣襟酒水脏污,挥手赶人。
“这哪里来的猫猫狗狗,别挡我们余家太子爷的道!”
元浅那时并不算好看,衣领间都被人灌下的酒水洒落淋湿,眼睛红肿像是哭过,发丝凌乱,整个人魂不守舍。
父亲在狱中五年了仍申冤无门,母亲的身子都为此熬坏了,元浅也从未想过放弃。她一定要查出父亲当年的真相。
回到帝都,元浅想尽了办法,方才在包厢求助那些父亲的昔日好友,可是他们齐齐脸色,对她如避之蛇蝎。
许是看她可怜,父亲曾经最好的朋友陈叔对她语气悲哀无力的劝谓。
“小浅哪,既然你爸爸公司被收购,人也审判了,一切都已经一锤定音,你啊,和你妈妈拿着他给你们留下的最后一笔钱好好过日子吧。”
“我不相信!陈叔叔,我爸爸是冤枉的,对不对?他此生最恨瘾君子,怎么会做出贩毒这种事情!”
元浅看着陈叔隐晦无奈的悲伤神色,直觉此事必有隐情。
“别想太多了,小浅。”陈叔怜爱摸了一下她的头,“和你妈妈好好过日子吧,有些事情,别探究太深。”
“陈叔叔,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元浅紧紧的抓住他的胳膊,语气哀求的问,“陈叔叔,你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如果这事真有那么简单,为什么二审的时候,关键证人接连死了两个?到底是谁在幕后操纵这一切!”
陈叔看着少女眼底的坚定痛恨和破釜沉舟的勇气,终于还是轻叹了口气。
“知道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他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那是你我都惹不起的人,对他们来说,区区元家,宛如蝼蚁。”
元家,不过是腌臜手段下的替罪羊。
“陈叔叔,他们到底是谁?”元浅浑身颤抖,狭长的桃花眼里却闪过恨意寒芒,连牙齿都在打颤。
“小浅,我还有妻儿,没有办法帮你,请原谅我。”陈叔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轻声劝她,“小浅,保重...”
风浅没有再逼问他,抿唇松开紧拽的手,看着陈叔一脸沉重复杂的离开。
走出包厢门,走廊空调的风冷的刺骨,却不及她的心冷。
什么世道,都是权势的天下。
她像游荡人间的鬼魂一般行走在vip走廊里,早已没有来时的光鲜亮丽,整个人狼狈苦楚。
就是在这时余枫燃与她擦肩而过。
保镖还在嫌弃的赶她走,以为是哪里不正经的人刚伺候完客人出来。
男人就这样路过她身边,一手慵懒插兜,一贯公子哥的做派。通身的矜贵,不羁的眉眼俊俏,颇显几分风流味道。
元浅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正想抬脚离开时,保镖却不小心一个推搡将她往余枫燃的方向推去。
元浅瞳孔一缩,肩膀就被人扶住。
“哪里来的流浪猫?”余枫燃语气笑意浅薄,很是好看,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淡淡的迷迭香环绕,带来几分难言的危险讯息。
“抱歉先生。”元浅低垂着头,微微弯腰道歉。
余枫燃若有所思打量她一眼,一言不发从口袋里掏出两块手帕,一块递给她。
“擦擦吧。”
元浅微愣,接过手帕时,就见男人已经毫不犹豫的擦肩而去。
在他即将迈入电梯时,元浅看见他用另一块手帕仔细擦拭着修长手指。
元浅没什么情绪的收回了视线。
后来一年里,她一直在想方设法的寻找真相的蛛丝马迹,请了许多私家侦探,可对方有的查了一半提出了停止合作,有的只要一听到她父亲的名字便变了脸色推辞离开。
元浅想,权势啊,那可真是个好东西。
然而这还不算人生最大的打击。
就在三个月后,元浅收到了父亲在牢狱中“忏悔自尽”的消息,他用磨尖的牙刷刺进了自己的脉搏,留下了一张所谓“忏悔遗书”。
元浅根本不相信!
上一次去探视,父亲还在说自己还有两年就可以出狱,为什么没多久就选择了自尽!
她好恨,真的好恨。究竟是什么样的黑暗,让天空毫无一丝曙光。
遗书鉴定下来的确是父亲的字迹,可元浅笃定,父亲多半是遭遇了威胁!因为她自从开始频繁接触父亲的案子,那些匿名快递就寄出各种各样血腥的物件和信件来威胁。
而因为父亲的离世,母亲在这样的打击下终于重病了,元浅将母亲秘密送往国外休养。
这条路,她只能一个人走。
走在帝都鳞次栉比的高楼下,她生出一股迷惘绝望的心情,为父亲伸冤昭雪,已经成为她这辈子必须完成的使命。
可她如今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究竟该如何扳过他们?
泪光盈动,抬头间,她赫然望见写字楼的LED灯上,正循环播放着各种国际巨星的代言广告。
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抹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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