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从面貌上瞧来,大约也是而立之年,不过眉宇间带着些许豪气,五官也极为不错,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极为俊俏的青年,他桌旁放着一顶纱帽,还有一件灰色披风,想来是该风尘赶路之人。
见那人如此说,且都把酒递出来了,竹词不接受就有些过意不去,她走到那人面前,一把接过那酒碗,凑过去嗅了嗅,味道的确是淡了些,不过与之前闻到的那些酒香极为相似,想来味道应该也如这气味一般。
竹词未曾多想,直接喝了一口,哪知这闻起来醇香的酒,入口竟是说不出的辛辣,竹词身子一颤,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她强忍着把那口酒咽下去,只觉一股热流渐渐划进肚子里,连带着肚子也烧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竹词如此模样,周围人又是大笑起来,那白衣人摇头笑了笑,道:“姑娘第一次尝酒吧,这第一次喝这种酒,须得先小口尝一尝,当真是自己能承受的酒劲,才能端碗大口喝下。”
竹词刚强撑着咽下那口酒,喉咙又是泛起一股难耐的麻痒之感,又是抑制不住得咳嗽起来,本想回那白衣男子一句,却又咳嗽得说不出话来。
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一回生二回熟,小姑娘把剩下的那些也喝了,就不会感觉不好受了!”
“这酒啊,还是要多喝的好!”
周围那些人间竹词开始咳嗽,又是开始起哄,竹词因咳嗽而呛红的脸此时更红了些。
那白衣人伸手就是要去接过那碗酒,低声道:“玩笑话姑娘可别当真,喝不了就是喝不了,这酒不适合你,叫你尝一尝也是圆你好奇心,莫要再多喝了。”
竹词原本的确不打算继续喝了,因为她可一点儿也不觉得这酒好喝,但周围那些人如此说,还不停起哄,她如何忍得住,本就特别尴尬,如果当真把酒还了回去,还不又是被那群人取笑?
想着端着酒碗的那只手又是靠近嘴边了些,周围人起哄得更加热闹,那白衣人微微伸出的手一顿,眉头不由得轻皱,此时竹词端碗的手却是被另一只手抓住。
那手极凉,现在正处夏日炎热,竹词喝了口酒,身子发烫,被这冰手一碰,倒是十分舒服,刚刚冲上头的劲气也消了许多,她抬眼扭头去看那抓住她手的人,耳边已是想起一清淡声音。
“姑娘何必与他人怄气伤了自己的身子?我瞧着姑娘只喝了一口就全身发热,本就是喝不得这种烈酒的人,他们看热闹不嫌事大,姑娘可别当了真。”
那人说着就是轻巧把竹词手中的碗拿走,竹词扭头看他,正巧和那人视线相交。
此人着一身黑衫,腰间配一竹制长笛,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柄精致长剑,还带着黑色斗笠,五官甚是俊朗,瞧来也年轻,不过二十左右的年纪,不知为何竹词瞧他,竟会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先前就是这小姑娘自己闹着要喝酒,怎么现在还成我们的不是了?”
见这男子出现,又听得他的话,周遭又有人不乐意,语气之间带了几分嘲意。
那黑衣男子扭头瞧了那出声之人一眼,那人见他扭过头来,连忙偏头喝酒,装作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这余下的酒,我便代她喝了。”
“你......”
竹词本欲说还是自己喝比较好,虽然难喝了点,但毕竟那是她喝过的,还给旁人的确不是很好,只是刚说出一个“你”字,那黑衫男子已然是抬手将酒碗凑近嘴边,微微仰头是一滴不落全喝了下去。
比起周围那些人喝酒,他倒是喝的极为文雅,不过竹词眼睁睁瞧着他喝完那酒,不觉咽了口口水,这酒这么难喝,他居然能喝完一大碗还面不改色。
“哈哈,小兄弟,瞧不出来你也是酒量奇佳之人,我这酒可不比寻常酒,即使兑了水也极难适应,且后劲极大,小兄弟你居然可以面不改色喝完一整碗,当真是让姜某也自愧不如啊。”
先前那递酒的白衣人拍手叫了一声好,瞧着那黑衫男子两眼之中尽数是赞赏。
黑衫男子放下酒碗瞧了那白衣人一眼,微微一笑,转而拉住竹词的手就是离开了这酒馆,余下酒馆中其他人面面相觑。
“你......你为何要帮我?”
那酒或许果真是后劲极大,竹词被那黑衫男子拉着走了一段路,脸皮还是烧的不行,而且自己的手被那人拉着,也着实是有些不好意思。
黑衫男子停下脚步,扭头瞧着竹词,见她满脸通红,不由得笑笑:“同为仙门弟子,外出历练,相互帮助本就是应该做的事。”
听这话的意思,这男子竟也是仙门中人,只是不晓得是哪家仙派的笛子外出历练。
不等竹词说话,他四处瞅了瞅,又扯着竹词朝一处走去。
“不过说来我也抢了姑娘你的一碗酒,不如我请你喝杯茶,以茶换酒,姑娘看如何?”
竹词见他面容,不知怎的说不出拒绝的话,这个人长得虽然好看,但也不是好看到人神共愤那种地步,可是给她的感觉,就是极为不一样,除了似曾相识,还有一丝淡淡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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