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绪在见到那赵老爷和赵小姐的时候,心中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原本他不是多事之人,本不欲掺和进这种事情中来,但一来那姜厄正好瞧见他们,并热情相邀,而来是竹词心有好奇,想去瞧一瞧,也就去了。
而在赵老爷把他们两个安排在最远处的院子里,故绪站在门口,却嗅到一股尸腐的气息,就在不远处,而这股气息隐藏极好,若非懂术法的人,决计不会察觉,甚至于连一些修为不高的小道士,也是瞧不出来的。
那赵老爷必然有问题,故绪夜中未眠,本是害怕恶鬼上门,哪知有人先去找了那恶鬼,被吃掉发出声响,而潜入房间的几个人,是第一道。
这几个人如果能趁着夜半时分,将二人斩杀,他们也决计逃不了会被随后赶来的恶鬼给杀死吞食,如若他们失败了,也能消耗二人战斗力,使后赶到的恶鬼省些力气。
不过在此之前,或许是赵老爷计算失误,他自己府中的人先行去招惹了那恶鬼,那恶鬼吃饱,而且他们这边有了动静被那恶鬼察觉,就被送来姜厄这里。
但因为已经先吃了四个人,所以姜厄还能完好度过一夜,不过这也是在于姜厄洁身自好,对于那恶鬼幻化出的娇俏女子,并未生出任何心思,才没有给那恶鬼下手的机会。
原本姜厄听到故绪的话还不怎么相信,但他跟着故绪和竹词去到那偏院的时候,赫然见到四具白骨,但是人皮已经不在,不过还可以看到散了一地的长发,和随意丢弃的衣衫,衣衫上带着血。
“这服饰......”
姜厄瞧着满地狼藉,眼中满满是震撼,但瞧着那些服饰又感觉很熟悉。
竹词道:“这就是当日在那街市上,跟着赵老爷出来的几个人,三男一女,正好四个,是赵老爷的表亲,若是我们猜测不错,他们昨夜就是来到这个地方,而赵小姐的遗体也被关在这里,他们正好撞上......”
姜厄沉默半晌,面上表情颇有些许痛苦,良久,他低低道:“我只是不明白赵尝为何会如此,当年我被仇家追杀,性命攸关的时刻,赵兄识破我的身份,将我好好藏在赵家,半哄半骗支走了那群人。”
“后来寻得良药替我疗伤养伤,他说他不是怕事的人,就是喜欢侠肝义胆的英雄好汉,我们二人交谈甚欢,后来结为忘年之交,清儿那个时候,才十几岁大,在府里上上下下跑来跑去,野得很......”
竹词见此,也不说话,只看着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来。
而故绪则是看了那姜厄一眼,淡淡道:“回忆固然珍贵,但不知姜前辈如今再见故人,可否还有当年的感觉?”
姜厄面色微变,他看了看故绪,皱起眉头,心下猛然一惊。
“经小兄弟如此一说,倒是点醒了我,昨日所见的赵尝,谈话间,似乎并没有当年那种豪迈气概,三言两语就陷入僵局,是无话可谈,难不成......”
他猛然抬头看着故绪:“难不成他......”
故绪看他一眼,轻轻道:“那赵老爷躯壳内的魂魄,以不是这具躯体原本相搭的魂魄,真正的赵尝,应该是早就死了,被人换了一个魂魄进去。”
其实这个东西,故绪早已看出,竹词修为还差一点,但经点醒,也不难看出,两人心思极为通透,但竹词无论如何无法跟姜厄说出口,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只想想,那可是豁出性命来救人,只为一腔豪情与侠肝义胆。
本是生死兄弟,还是忘年交,相别多年,故人竟早已为人所害,姜厄心中想必是极为难受。
“我就说这里不对劲,果然是你这个妖女在这里!”
但姜厄还没来的及伤感慨叹,不远处赫然响起一颇是煞风景的声音,三人扭头看去,却是一披头散发,浑身脏兮兮的小道士,他一手叉腰一手举着一柄桃木剑指着竹词,满脸张扬得意。
竹词讷讷无语,只看了那小道士一眼,道:“你这个小道士,眼睛是长在背后的吗?”
不是她出言污蔑人,明明这里四具白骨还有那浓浓的血腥气尸腐气,显然与她无关,这小道士依旧认定她一个人,真是不知该说他愚钝还是执着。
那小道士被她言语一激,当即怒了:“你眼睛才长在背后呢!”
“这里分明有着四具白骨,且尸腐之气和血腥气如此浓郁,我们三人在这里,你张嘴就喊我是妖女,那他们两个是什么?!”
“他们两个和你一起,自然也是......”
那小道士气势盛,但在见到姜厄的时候,气势一下子矮了半截,他有些不可置信得擦了擦眼睛:“姜......姜大侠?”他又走近了些:“你可是......传闻中那个姜厄姜大侠?!”
姜厄见他如此,心有疑惑,不过仍旧点了点头:“我是姜厄,不过大侠二字愧不敢当。”
在这时那小道士眼睛一亮,瞧着姜厄背后背的那把剑,似是认出什么,极为兴奋:“是鬼剑!是鬼剑!你一定就是姜大侠没错了!”
竹词看了故绪一眼,故绪摊摊手,示意这次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厄挑眉,这小道士居然识得鬼剑,他轻声道:“不知道小兄弟可是曾与我在哪里见过?”
那小道士结巴一阵,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姜大侠,你可记得十年之前你曾在东州途径一片小村庄,那个时候那村长遭了土匪洗劫,还放了一把火,你从中救出一个小孩子,那孩子没了爹娘,你带在身边,最后送来云州,托付在云山!”
姜厄皱起眉头,仔细思索,点了点头:“似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又看了那小道士一眼:“你就是那个小孩子?我记得,你叫阿凉。”
小道士喜笑颜开:“对了对了,我就是叫阿凉,如今入了云山,便有了姓,我叫云凉!”
竹词又抬眼看了故绪一眼,故绪又摊摊手。
“诸位可真是好兴致啊,难得在满地白骨这般景致之下,也能如此谈笑风生,不似寻常人也。”
此时背后传来一凉凉声音,不含感情。
四人扭头看去,却是一体型富态的男子,笑得甚是和蔼,瞧着他们四人。
这个人正是赵老爷赵尝,而他的双眼,此时正泛着点点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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