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碧琴抬眼看向故绪,沉默片刻,笑眯眯道:“你也知道玄碧琴是千万年前的事务了,那离樱殿下,自然也是千万年前的人,倘若她存活至今,也该是上神,不会存在于五界之内,若是与玄碧尊者一同结局,自然也无处寻。”
他低头看着那狐骨笛:“而狐骨笛和我一样,即便与我们连契之人死去,我们也可以存在于世间很久很久,不过如今看来我们两个似乎还有不一样的地方,她似乎可以长久存活下去。”
故绪低头看了看那狐骨笛,又抬头看了看玄碧琴,竟在他眼中看到几分羡慕之意。
“而我在完成我的使命之后,就可以解脱了。”
狐骨笛闪了闪,阿音低低道:“玄碧琴,你可是知道些什么?为何我全部忘记了?!”
玄碧琴笑道:“自然是因为殿下将契约解除时,在你的记忆上留下封印,只留一些几近是命令的话语和方向,告诉你该做什么而已。”
“我苏醒过来,只知道故绪是我的小主人,我要一生追随他,帮助他,保护他,还有......”
“寻找一样东西?”
故绪眼中泛出几丝震惊,阿音如若有灵体,想必是亦然神色。
玄碧琴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的笑意:“如若当初不是我处于清醒状态,怕是他也会使得我如此,但可惜啊,即便是他用了和殿下一样的法子......”
说到此处,他就不再继续说了,故绪定定瞧着他,但玄碧琴再也没有开口说关于此事的任何话。
“你可是心存疑惑?”
片刻后,玄碧琴看向故绪。
故绪一怔,随即点点头:“还请前辈指点。”
玄碧琴笑了笑:“我无法指点你,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你的父母很爱你,即便是他们没法子在你出生后陪伴你,无法在你成长的途中亲自保护你,但是你要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他们留给你的东西。”
他顿了顿:“那些东西只属于你,也只有你,才能最终找到。”
阿音却是有些急躁:“你既然知道一切,为何不肯说?!”
玄碧琴慢悠悠道:“我不知道一切,我只晓得一些大概,但即使是这些,也不到你们可以知道的时候,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水道桥头自然直,何不放宽心思,珍惜眼前人眼前事,待得水到渠成,岂不美哉?”
故绪沉默良久,才抬手握拳,恭敬道:“多谢前辈指点。”
玄碧琴见此,笑笑,他扭头瞧了瞧竹词,喃喃道:“这小丫头的身世我看不透,她的体质我也看不透,小子,你如若对她好也罢,我强行与她缔结契约来完成当年他留给我的任务以求解脱,是亏欠了她。”
他扭头看着故绪:“倘若你生出伤她的心思,如我还存活于世,必然会让你付出代价。”
故绪笑笑:“晚辈自然不会伤害竹词姑娘。”
玄碧琴的身子此时再度泛起幽幽碧光,且些许光晕已经曼回到玄碧琴的琴身之上,他的躯体整个变为碧绿通透,瞧不清楚容颜,但一道声音仍旧从那里传来。
“你师父的事......或许还有其他的法子可解......急躁不得......”
故绪一怔,俯首道:“多谢前辈。”
“小主人!”
阿音见那玄碧琴再次回到琴中,忍不住开口。
故绪淡淡道:“不用再说了,他看得很通透,或许是因为千万年的孤独,使得他想明白也看明白很多东西。”
他偏头瞧向床上背对着他的竹词,嘴角微弯。
伤害她吗......他应该做不到啊......
半夜发生了什么事,竹词压根不知道,她醒来后只见故绪靠在椅背上,双目微嗑,怀里还抱着剑,想来还是忍不住睡着了,竹词没敢动他,怕把他吵醒,取了自己的衣服给他盖上,自己轻手轻脚出了门。
哪知一出门就看到云凉上楼,眼眶红红的,似是哭过,竹词见此,微微皱眉,是走过去拦住他:“你怎么了?”
云凉抬头见是竹词,原本强忍住的泪水,竟一时间守不住,鼻子一酸就连强绷着的表情都彻底崩了,这一哭就是不可收拾,竹词见他哭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伸手去拉他袖子。
“你哭什么呀,知不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说说是谁欺负你了,我带你去欺负他,哭不能解决问题啊!你别哭你别哭......”
但她说的话云凉似是一句也没听进去,此时旁边的房门打开,姜厄走出来,见到两人站在楼梯口的情状,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云凉小兄弟是怎么了?”
竹词扭头看他,摊了摊手:“我也不晓得,见他,问了一句,他就哭了。”
“我想,云凉痛哭,大概和那楼底刚刚离去的几位云山道士,有些关系。”
两人也正是无措之时,竹词房间的门再次打开,却是故绪走出来,他看了看云凉和姜厄,最后视线落在竹词身上。
竹词道:“是不是吵到你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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