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说竹词姑娘......那把琴......当真可以让我再见到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和故绪一起站在门口守着,姜厄却开始怀疑,也有些局促。
故绪抱剑靠门站着,只闭着眼轻声道:“前辈刚才是笃定阿词可以全你心愿,所以是想要逼迫她使用那把琴,来使你看到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怎么现在,竟是又开始起了怀疑之心?”
姜厄笑笑:“我知道你对我没什么好感,我利用那小姑娘的善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混迹江湖,有几个人的手是真正干净的?我只是觉得眼前这一切太过不真实。”
故绪没有说话,他却是对于这姜厄不抱有什么好感,之前在街市上相遇,他们三人不过一面之缘,没有多大交情,他却开口要他们二人随他去赵府,是早就感觉到赵尝有不对劲,想拉他们一同去。
虽然后来的一切他和竹词还尚可应对,并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但不可否认,如果他们两个是普通人,遇到那鬼魅,如若被吃,姜厄察觉即是立刻可以逃走。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世界上能纯粹为旁人着想而不为自己谋划的人,少得可怜。
“或许这是我的报应吧......其实我这个人挺虚伪的,世人唤我一声大侠,岂知我之前所为之事,不是我自己想做,而是不得不做,之前的那些大义,如今在我心中已经是淡之又淡。”
姜厄抬头看着天空,此时的院中已经干净整洁了不少,他之前独自一人将仆人的尸身全部收集好,在院中挖坑埋了,院中除了一些擦除不去得血迹,是比之前看起来好了很多。
“虽然你看起来状似老成,但实则还是比竹词姑娘大不了几岁,你们都是出山历练,你或许跟随师父见识许多,心智成熟,而她还保留着最初的那一份天真和单纯。”
他低头笑笑:“这是人一生最珍贵的东西,所幸她这个小姑娘啊,运气很好,遇上了你,当年我和她,因为那份可笑的单纯,可吃了不少亏。”
故绪仍旧没有说话,只闭眼静静立在一旁。
姜厄自顾自道:“这天底下有哪个人是真正干净纯粹,都有一己私欲,而年纪越大,活得越久,不仅看的事多,自身也会慢慢随波逐流,变得和周围人一样。”
说了一半,他顿住,停了片刻,笑道:“我在说什么啊,你定然是不喜欢听这些的。”
“我瞧着你们二人,彼此相待,有些不同。”
听得此话,故绪睁开眼,不过并未看向姜厄,只是瞧着身前地面。
姜厄见他如此,笑道:“竹词姑娘待你,还有几分疏离,不过如今却是变得有些依赖,或许她自己还没有发现,而你,你却仿佛早就认识了她,是一见如故,当初在街市上见到你们,想必那是她头一遭见你,而于你,可就不是这样了。”
故绪淡淡道:“前辈多虑,我与阿词,不过同为仙门弟子,同离山历练,出门在外相互照应是应该的事情,而对她多加照顾,因为她小我几岁,又第一次离开师门,不免担忧一些。”
“我不与你多辩,你这小子瞧着很有想法,但还是太年轻了些,但我与你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无法与你说得太多,只当给你提个醒,这世上啊,没一个人是完全可信的,就连自己,有时候都无法相信。”
姜厄面上笑意收了收,是浮现出几丝严肃,也带有淡淡萧条。
“随心走......有时候也不是正确举措,保持冷静而步步盘算,才可真正看清楚那条正确的道路......”
故绪抬眼看他:“如若真相当真如你想得那般,你会如何?”
姜厄没有说话,他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差。
见他如此神色,故绪也没有再说话。
而此时屋里却传来淡淡琴音,一下一下,好像是谁在轻轻弹拨,并无旋律,但在这琴音重复好几遍之后,才终于能让人听得清,这是一首曲,且应该还是前奏。
在这琴音传来之时,屋里同时响起一声惊呼,故绪立时认出那是竹词的声音,惊呼声将落,就似是有人跌到在地。
故绪顾不得许多,转身就是要推门而入,而姜厄此时身子却是完全怔住,在他的眼里,天地之间,只剩下不远处的屋门口站着的那个白衣女子。
那女子浑身着白衣,一头黑发披散在脑后,尘埃不染,就站在房门口,目光所及,正是姜厄所站着的位置,这女子身躯有淡淡微光缠绕,且通体有些透明,不似正常人的躯体,甚至于不像是......实物......
“阿染......”
姜厄定定瞧着那女子的虚影,霎时间两眼之中泛起通红之色,但只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有点不相信眼里所见,究竟是虚还是实。
“小厄,对不起。”
林染站在门前,看着姜厄,见他如此,两眼也立刻变得通红,却硬生生挤出一个笑来,眼中带着柔情无限,还有着淡淡歉意。
而故绪转身就是要开门,却发现门上似乎被沾染了一层屏障,他触及门板,不论怎么使劲,那门就是巍然不动,而在这门上所附着的灵力波动和气息瞧来,倒是有些熟悉......
竹词本想试着将那些发丝跟蚕丝线缠合在一起,搓成琴弦,但没想到那林染的头发丝居然比蚕丝线崩的都要紧,没有被那蚕丝线伤到,居然是被林染得头发给割伤了手指。
而手指被割伤,血液竟是飞快沾染在那些搅和在一起的蚕丝线和发丝之上,随后玄碧琴琴身散出碧色流光,光晕窜到那些发丝和蚕丝线上,竹词只坐在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看着那些丝线,在碧光的沐浴之下,渐渐粘合在一起,后而变为琴弦。
原来不论其中灵识清醒与否,这玄碧琴都可以在遇到有缘人的时候,自主进行琴弦得制作,那这琴弦制成,竹词拿起那琴弦,放在玄碧琴上,抬起被割伤的手指,正打算将自己的血滴在琴上。
玄碧琴却猛然发出一声极为刺耳得声音,随后一阵碧光爆闪,竹词的手指上原本只有一点点的血,竟开始大肆流淌,而那些血液,全部被那些碧光所吸收。
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曲调,竹词恍惚间感知到这首曲子的名字。
听魂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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