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再去昆仑后山之际,曾见到昆仑副掌门江调,而在那之前其实故绪也见过江调一次,就是在囚罚殿之上,江调跟昆玥一同出现。
只是那个时候的江调,身上所透出得气息,远不如故绪在后山见到他之际那些气息强大。
“你替她分担了一半的剧毒,就不怕你自己的修炼受到堵塞无法前进?”
江调一手覆在竹词额上,低着头,两眼仍看着竹词的面色,声色淡淡,却是在和故绪说话。
故绪看了江调一眼,低低道:“若不如此,她无法存活至今。”
“想必你腰间那支笛子中一直在沉睡的灵识,已然醒来,你感知不到的事情,它必然能感知到得到,虽然是丢失了许多记忆和修为,但感知到这些东西,还是绰绰有余的事。”
见竹词面色好转,江调撤回了手,站起身转过去看着故绪,面上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神态,语气平淡,虽不冰凉,却总带着一股拒人千里的气息。
“她......如何?”故绪并没有回答江调的话,而是低头看向竹词。
江调的视线却一直定在故绪身上,片刻后,他道:“狐骨笛应该告诉了你,她体内存着几道禁制封印。”
故绪面色微滞,他转而看向江调,一言不发。
“此次中毒,实属在我们意料之外,我也没想到那个人居然会如此胆大,而且他手中的毒,居然真的可以伤到词儿,但因为她体内那些禁制的保护,虽然看起来毒素很致命,却也不过是吃些苦头罢了。”
他抬眼看向故绪:“上次在后山我就提醒过你,你当年给了她狐玉,但后来狐玉丢失,是缘分不到,你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若是你仍旧不改当初信念,要伴在她身边,日后可能要承受许多你本不必承受的事情,包括你的这条命。”
江调可从没跟外人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他眼中面上,无甚感情,话语之中也皆是平淡无波,是漠不关心,但字字句句,是在告诫故绪,不要太过靠近竹词,这样一句话。
说是告诫,其实说是警告,也没有半点不合适了。
之前故绪本着无聊得心态,还有一丝侥幸,一路走到昆仑后山,却看到江调不知何时就站在那里,感知到他的气息,就扭头看他。
“你还是来了。”
故绪对此很是疑惑,但晓得江调是副掌门,加之心底的确有点小九九,毕竟来后山,也是为了顺带看看碧海究竟在不在此处,只俯首行礼,全了礼数:“尊上。”
江调却直白得多:“多年前你曾在此地,险些为一只白虎所伤,但实际上那只白虎乃是后山圈养的灵兽,性情温和,莫说你没有歹意,就算是你有恶意,它也决计不会至于到了发狂的地步。”
这一点是故绪最为忌惮的一点,毕竟当年闯进后山,是无意之举,而且也知道后山乃是昆仑山禁地,见江调提起,以为是要算账,哪知江调却朝他走来,拉起他的手仔细翻看。
“额......尊上.......”
江调低头瞧了他的手片刻,猛然间抬头又盯着故绪的眼睛瞧。
“上一次见到你,还是白发金瞳,如今全部变为正常的黑色,是妖力被全部压制了吗。”
听得这句话,故绪面色猛地一变,不过很快恢复如常,只抬眼瞧着江调,轻声道:“原来之前感应到得那股强大的气息,果真是属于尊上的。”
江调看他一眼:“为何你的血,会引发野兽的暴动?”
两人之间的对话似乎牛头不对马嘴,每一个向对方抛出的问题,似乎都没有得到回答,而且似乎每一个问句,基本都是肯定句。
故绪终究是个晚辈,而且定力远远不及江调,终而无法再继续隐瞒,只得道:“这样的转变,我也不是很清楚,师父也从未仔细与我讲过这些,只说是因为当初修为不到,但师父说过,日后如若是修为抵达一定境界,还会恢复当初的面貌。”
江调将覆在故绪手上的手收回,站直身体,他比故绪要高一些,此时微微低头:“你可知道九尾天狐?”
“晚辈......不知。”
“你不愿意说实话,我不会强迫于你,不过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那枚狐玉......”
听到“狐玉”一词,故绪身形微颤。
既然都知道了“狐玉”,那岂不是说明当年在这后山之中,江调果真一直是在注意着他,当年在那白虎暴动之际所感受到的强大气息,明显就是江调。
这个人......
江调仍在继续:“狐玉已经丢了,不在她身上,我今天在这里等你,是想要告诉你一句话。”
故绪沉默片刻,轻声道:“尊上请说。”
“你自有来历和命途,她亦然,你们两个不在同一条道路之上,最好不要相撞,各自安好,是最好的选择和归宿。”
“尊上此言......何意?”
江调直直看着他:“只是个劝告,如若你要一意孤行,我也不会拦着你,但她于我们还是昆仑,都很重要,不管她日后如何,会变成什么样,但不应该因为你而半途折废。”
话中意味很是明显,就是要故绪不要靠近竹词,两个人命途注定相克无法相伴,但如果故绪一意孤行非要背之而行,那么后果他自己承担,但不能影响到竹词。
“狐玉给了她,却又丢失,而作为交换她给你的那样东西,终也会如狐玉一般丢失不再存在,当年一见,不过巧合,都当大梦一场,就此作罢,本就是无缘之事,何必强求。”
当初江调的话,此时再一次出现在故绪的脑海之中。
“尊上所言,晚辈一直记在心中,但一些事情,晚辈想要按照自己心中所想,去做,至于阿词的安危,我会记着前辈当初的话,不会让那些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出现在她的身边。”
故绪抬眼看着江调,眼中泛出淡淡坚定之色。
江调面上依旧无甚表情,他没有说话,似是在思考故绪这句话的可信程度和可执行程度,片刻后,开口道:“在没有见到花以之前,词儿不能回昆仑,而在回昆仑之前,她不能单独一个人,被‘那个人’盯上。”
故绪一怔。
江调看着他:“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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