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就是数不尽的讥讽与轻视,甚至于还有淡淡的怜悯。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狐言脑袋好不容易稍稍冷静了些许,却丝毫未曾注意到身周不知何时是缓缓响起一股淡淡的琴音,而且也正是这股琴音,才帮助他渐渐在那混乱的记忆乱潮之中找回了自己。
而也就是在此时,一个带着淡淡冷意的声音,缓缓在狐言的背后响起。
“你喜欢林湖,这是很明显的事情,我之所以能够看出来,是因为这些年我经历过太多有情人之间的爱恨离别,可最可笑的是,即便是我能够看出来你对于林湖的感情,却也仍旧对于你而感觉到可笑。”
竹词抱着玄碧琴,缓缓从空中落下,后而定在狐言的身后,也就是在她的话音将落之时,狐言原本混乱的双眸已然是缓缓恢复清明,眸中金光微微一闪,但是这一点竹词站在他身后,自然看不到,而狐言自己......或许也没有注意到。
“喜欢一个人,应当是为她好,而不是一味给予伤害,如果你没有看透自己的情意,那么你便是愚蠢,如果你看透了自己的情意,却还依旧如此,那么你就是丧尽天良。”
竹词顿住,随即蓦然是笑了一声:“我一直在想究竟是谁在暗中布下迷局,一步一步引我走入深渊,又究竟是谁引来了他们,我原以为是针对阿绪,却没有想到,从一开始你的目标就是我。”
她轻声说着,血红色瞳孔中映出了对面那人缓缓转过来的身子,白发,金眸,极为熟悉的面容,即便是心中十分清楚此人不是故绪,可是看着如此相似的面容,竹词心中竟是出现了几分犹豫。
在她赶来此处的时候,一直是怀着杀心的,当初驱使出浮雪绫,将玖灵等人拦在昆仑山,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前来阻碍,竹词知道,在这种时候杀了狐言,一定会引出许多事情,但是她忍不了。
她忍不了狐言从头设计,将她套在这些圈里,一环一环,使得她逐渐失去那些对于她来说十分重要的人,最终甚至于连自身也是难保,她从没觉得狐言是个好人,只是当初一直觉得狐言是想要害故绪,从未想过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自己。
怪不得故绪说自己从未感觉到来自于狐言的恶意。
竹词想杀了狐言,从后山出来,杀了林湖,离开昆仑山,赶到此处之前,杀心极盛,丝毫不减,可是在见到如今这一副有些茫然的面孔,竹词竟是在这人的面上看到了几丝故人之色,心中杀意渐消,还出现了几分犹豫。
是以,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狐言有些费力得抬起头,看着身后衣袂翻飞,怀中玄色古琴泛着幽幽青光,而那人却是身着血色衣衫,眉心凝血痣,眼中修罗瞳,颈上魂花印,本该是带着一身杀气而来,如今却是不知为何锐气渐消。
之前脑海中所浮现出的那些记忆以及之前竹词说出的话,无疑是对于狐言来说是一记重击,此时他受到玄碧琴相助心境缓缓平静,心绪却已然萎靡,难以恢复如初,此时如果竹词出手,狐言绝对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他看着眼前的竹词,心中兜兜转转,竟也是有了几分的空洞,随即才意识到面前此人究竟是谁,才是缓缓露出一个不从心的笑容,声音低哑:“怎么,不是为了杀我而来,怎的如今一点儿杀意也无?”
竹词听此话,面上并无过多的变化,只是淡淡说道:“你所做之事,如果是让阿绪知道了,他心里一定会很难过。”
狐言有些好笑得道:“为何会难过?因为我伤害了你?可是你才是那个插足我与小绪之间的人,我本能够助他成为世间强者,你却硬生生插进他的命数里,我为了保护他,何来伤害他一说?”
竹词眯了眯眼:“你想杀我,针对我一人即可,为何要伤及旁人?”
江调,秦丘,昆仑山上下无辜之人,昆玥,林湖,碧海,律瞳,重羽,花以......
想到此处,竹词心中杀意越发强盛了些,而狐言见此,面上竟似无丝毫畏惧之色,反倒是还兴奋不少,倒像是一直就期待着竹词露出如此面容似的。
“你真的以为,我不想杀你?”
狐言笑了几声,转而紧紧盯住竹词,即便是此时他气色不足,可这一双眸子,仍旧是带着极强的气势,竹词身子微微一颤,就似是被一只毒蛇紧紧盯住,一瞬间竟是让竹词心中生出几丝不安。
他说罢,就是朝着竹词那边走近了一步:“如若不是当初那人暗中插手,你以为你会有命活到现在?如果能够顺利杀掉你,我何尝会去想那些办法?如果你一开始没有出现过,这些人都不会死,他们是因你而死。”
此时面前的狐言对于竹词来说,本该是不足为惧,甚至于自己的气势还压着他一头,可是不知道为何,见得狐言缓缓逼近,竹词的身躯竟是不受自己得控制,开始渐渐后退,心中的恐慌越来越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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