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江调,竹词一开始其实还是对他有着几分畏惧之心得,她小时候皮得很,昆玥本就是个贪玩性子,也心肠软,舍不得罚她,就交给江调来罚,她自小可没吃过苦头。
江调这人邪乎得很,你犯错他不会打你板子也不会一直说教,就叫你顶着书或者水壶或者是什么他随手拿得到的奇怪东西,然后在你身上施加定身诀,虽然身子不能动弹,但每每定身之际,都是一些奇怪且极费体力得姿势,身体得疲累和酸楚全都真真切切能感受到,但就是不能动弹。
竹词小时候被昆玥送到江调那里很多次,有了心理阴影,这也是她后来不敢来后山禁地的原因,就是怕碰见江调。
但实际上后来渐渐长大不少,竹词也晓得江调这个人性情偏冷,也比较寡言,他虽然是昆仑山的副掌门,但实际上多不露面,一直是待在后山禁地之中,多数山中事还是昆玥去做,有时候做的烦了或者说是没辙,才会送去给江调处理。
山中人大多只知道昆仑山有着两位上仙尊者坐镇,一个是掌门昆玥,而另外一个就是江调,且大多数的人也都并未真的见到过江调,因为这个人真的是极不喜热闹,一般山中举行什么大典大事,他都基本是秉持着能不来就不来的原则。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却让竹词意外得感受到他内心中其实并不如面上那般冷淡,也是极为温热的存在。
这个师伯,自小没怎么安慰过竹词,反倒还罚了她不少次,但如今反观过去,其实江调这个人或许也不知道该怎么罚,但是却知道该怎么约束人,竹词不听话,他就想法子约束她,慢慢调整她的性子,在江调那边待得多了,竹词的性子倒也随了他不少,但因为多数时候被昆玥宠着,而江调虽然多是约束,却也到底是宠着她,所以竹词后来的性格,比较纯真一些。
但是在风息湖底大梦一场想起当初那些事情后,她却又能够很快调理好心态恢复镇定,这却是全因为江调当初所教她的,对她的性格产生了影响。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词儿,你跟别人不一样不代表你就是另类,你只是很特别,跟别人注定不会走同样的一条路。”
在当初江调决定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回昆仑山的安宁之际,他曾跟竹词说过一些话。
说他跟竹词一样,想起了很多事情,而一个人的记忆之中一旦多出许多原本不知道的事情,一定会对于性格有所改变,但是并不会改变特别多,但是江调,似乎他回忆起来的那些记忆,要远远超过他原本拥有的记忆,或者换种说法,这一生的记忆,对于他回忆起来的那些一开始被封存的记忆来说,只是沧海一粟,十分渺小。
江调说过,花以也说过,他们其实并不是真的死了,只是生而为江调和花以的这一世走到了尽头罢了,日后说不定还会以另外一种方式在这个世界上再次相见。
......
可其实竹词一直觉得他们就是离开了,因为她要的就是江调和花以,而不是变化了一种方式的他们,这种方式得变化,如果是失去全部的记忆,相貌改变,那对于她来说,又如何是当初的故人?
但眼前这个小孩,面容稚嫩,但眉眼之间,以及他面上这与年岁并不相符的清冷神色,无一处不像当初那个人,竹词紧紧抓着这小孩儿的衣襟,随着记忆的渐渐浮现,她身子不由得是渐渐发颤。
而这小孩儿见到竹词,眸中多出几分戒备,不过同时也多出极少的一些迷茫之色。
竹词红着眼眶,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叫什么名字?”
江调是个很好,很温柔的人,对于昆玥来说,对于竹词来说都是如此,尽管他不善言辞,又整天冷着脸,也不爱笑,可是当初在江调在的时候,竹词就是能够感觉到什么事情似乎都可以迎刃而解,天大的事情都不算是事情。
当年失去江调,昆仑山受创,但对于昆玥,竹词来说,何尝又不是一种重创?当年的竹词尚且懵懂,一直无法真正理解“离别”一词的真正含义,而再后来越来越多得经受离别之苦,她渐渐明白离别,就是失去,再也找不不回来,再也回不去。
所以时间越久,她就越是难受,想起往事,想起故人,就越是难以释怀。
眼前那小孩儿只是冷冷看着竹词,一对眼睛瞳色极淡,是极为淡薄,透着浓浓的戒备之意:“你可是名唤竹词?”
竹词一怔,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小孩儿声色稚嫩,但语调太冷,乍然又是唤了竹词的名字,倒是让她蓦然清醒,而在清醒后,竹词也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之前会那般失态,直接揪着人家小孩儿的衣襟,张口就是问人家的名字。
她吸了吸鼻子,松开了那小孩儿的衣襟,低低说道:“抱歉。”
那小孩儿面色未变,又是问了一声:“你可是名唤竹词?”
竹词迟疑片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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