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敢提上次!”初辰忽而提高了音量,“上次究竟是如何的,你心知肚明。若非施蒙隐瞒不报,你以为你你如今还有机会在这里,为自己,为施蒙辩驳?”
“上,上次……”丫鬟面无血色,身子发抖。
丫鬟不再辩解,那就是说,初辰所料不错?
初辰的心都有些寒冷,问丫鬟上次是给初颜吃了什么。
丫鬟一直以为,那勺糖并无大碍,若不然,施蒙也不会帮她隐瞒。可现在再看,施蒙帮她隐瞒,分明是施蒙也想要做一样的事情。他帮了她一次,她也就会帮施蒙了。
“说话。”初辰道,似是催促。
“一勺糖。奴婢觉得,初颜姑娘所食无味,实在可怜,所以就……却不知初颜姑娘真的是不能吃啊,腹痛不止。奴婢悔不当初,再不敢了!如果没有施蒙公子帮着隐瞒,奴婢早就……”
“他帮了你,你又是如何回报他的,如实说。”
丫鬟摇头,实在是不想出卖施蒙。
但初辰的长剑指在丫鬟身前,她再不想说,也不得不说。
“施蒙公子在初颜姑娘的药里加了东西,让奴婢不要声张,说是对初颜姑娘的身体好。还有,还有今日的水果,奴婢确有提醒,梨子等皆是寒凉之物,施蒙公子不为所动,奴婢就,就不再说了。”
说罢,丫鬟只觉得身体没了一点力气。都说出来她才发现,这是谋杀,她和施蒙一起,在合谋杀害初颜。包括不去再请大夫,不去禀报初辰。
她做了什么啊?她就那样,眼睁睁看着初颜,从吃完,到痛苦挣扎,到渐闭双眸……
“出去。”
初辰的声音似是远处飘来,丫鬟没听真切,一动不动。
暗卫将丫鬟提了出去。
初辰耳边,响起流宁对他所说的话。
“施蒙是颜儿寻了十几年的人,早就挂在了心上。施蒙对颜儿如何,我也是看在眼里,将颜儿交给他,我十分放心。不过就是颜儿调皮,施蒙有时候也无可奈何。但,施蒙是颜儿至关重要的人。也是因为有施蒙在,颜儿才重新活过来了,不然光是靠着注射药液,她早晚要死。”
施蒙是初颜至关重要的人。
初颜呢,在施蒙心里是什么位置?
她寻了他十几年,他呢,可还记得有个她?
初辰为初颜不值。
在临死前,她还说“不要告诉师兄,施蒙快走”。
施蒙,他何德何能?
初辰强压着自己的妒恨,才没有立即去见施蒙。否则,他觉得自己会动手杀人。
他现在,还需要施蒙的一个解释,而非凭别人说的就妄下论断。
被关押的施蒙,并不高兴。现在没人理会他,是说明初颜的情况还未好转吗?
若是初颜好不起来了,一病到死,那他呢,他自由了吧。或是,被流宁杀死?不会的,流宁会看在他是初颜心上人的份上,留他一命。他是初颜死前都在念叨着的人,身份格外不同一些。
若是初颜没死呢,那他就更不会死,初颜定会保住他。可是,初颜不死,他还要留在初颜身边。
施蒙希望初颜死。
想到这里,施蒙觉得自己冷血。
初颜,只是个被蒙在鼓里的人而已。
若是,施蒙想,若是他对她如实相告呢,初颜也许会体谅他,会放他走。
但光有初颜的体谅不够。没有得到流宁的准许,他离不开。而且,若是挑明真相,初颜受不住的话,初颜也会死。活活饿死。那么施蒙,他就要永远背负初颜这一条命了。或许,会为初颜偿命。
所以他想到了借刀杀人。
初颜死了,怪不到他的话,他就可以离开了。
不要怪他冷心冷情,他只是不喜欢初颜而已,他心里有别人,为了那人,他甘愿做一个杀人犯。
门被推开,一束光亮刺进来,施蒙抬眸。
逆着光的初辰,看不清样貌,却感觉得到一身暴戾。
冷初辰,曾经的沐王,他若是看不清施蒙的算计,也大概白白担起了皇上曾最宠爱的儿子这一名号。
若是个别人来,施蒙或许会以为,那是来带自己去见初颜的、见流宁的。但冷初辰亲自而来,怕是没那么简单了。
“她还好吗?”施蒙倚着墙角,并未站起来,脸上带着生无可恋,似是准备为初颜抵命了。
施蒙这副样子,初辰的火气都没处撒。
“你为何?”
“我不喜欢她。”他说,满心酸楚,“真的。你知道,要被禁锢在一个不喜欢的人身边,是什么感受么?”
是什么感受,初辰不敢说知道,于是问:“你有喜欢的人?”
施蒙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答了,难免会为他喜欢的人带去灾难。
施蒙抬头,朝外面的方向看去:“初颜,她这副性子我喜欢不来。更何况她如今不好看,也不听话,还要人日日照顾着。我不是个细心的人,或说我对不喜欢的人,无法细心和耐心的起来。”
初颜的性子……有何不招人喜欢的?她如今不好看,是,但她会好起来的。她不听话,她怎么不听话了呢,她那么乖,曾经是多么喜欢吃的一个人,如今处处克制,还算不听话?她要人日日照顾着,对,因为她病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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