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9日上午,南阳广场上已经围满了老百姓,警察和宪兵有些吃力的维持秩序。
今日是模范师誓师出征的日子,得到消息的老百姓早早的赶过来围观。
上午8:30的时候,广场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百姓纷纷转头,便看到参与誓师出征的部队迎面开来。
军容整肃,脚步声铿锵有力。
不用警察和宪兵驱赶,老百姓自发地让开了道路,誓师出征的部队很快在广场上列阵完毕。
参加出征仪式的主要是三个补充团,主力战兵团只有极少部分连队参加。
虽然日本人很可能已经得知了模范师部队的情况,但是参谋部和政治部本着隐藏实力的想法,出征仪式以补充团为主。
师部各个直属部队、战兵团和炮兵团已经于昨日晚间出发了。
名义上是补充团,但是士兵的训练水平比起主力团来说也弱不了多少,士兵军容整齐,万人于广场之上仿若一人,整个方阵巍然不动,气氛沉静肃穆。
在军队整肃的军容影响之下,周围老百姓叽叽喳喳的吵闹声也越小,似有无形的压力从军队方阵扩散出来,让周围的百姓觉得喘息困难。
除了自发参与围观的老百姓外,政治部还邀请了政府公职人员、乡绅地主、军人家属、保安团士兵、中外记者等出席仪式。
在出征仪式开始前的半个小时,文工队引领军人高唱抗日救亡歌曲,包括大刀进行曲,松花江上等。
九点的时候仪式正式开始,主持出征仪式的为政治部副主任刘汝阳。
刘汝阳首先回顾了模范师的建军历史,讲述一路的筚路蓝缕,号召所有的人向英雄团体和英雄个人学习!
随后他开始痛斥自全面战争爆发以来日军在神州大地上的暴行,让军人和百姓不忘仇恨,发愤图强,誓死保家卫国。
讲话的最后只有八个字,
复兴民族,血债血偿!
刘汝阳为出征仪式已经准备了许久,他话语中的情绪感染力非常强烈,几乎把所有人的心神都揪在一起。
广场上更加沉重肃穆,整场仪式又添了些悲壮。
莫凡站在城墙上,远远地望着广场方向,眼神深邃。
刘汝阳的讲话结束之后,李定国作为军人代表,神情凝重的从队列中走出来,引领所有军人宣誓。
“……我们是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我们是炎黄的子孙,我们要为民族求解放,为国家争生存,用我们每一个人的血肉铸成长城,粉碎一切的侵略者!”
他的声音洪亮高亢,广场内外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死则国生,我生则国死!
弟兄们,战友们,全国爱国的同胞们,为了民族,为了国家,为了子孙,为了泱泱华夏的文化血脉,我们唯有抗战到底!”
他的右手握成拳头,高高挥舞着。
“抗战到底!!!”
首先是军人跟着宣誓,紧接着广场内外的所有人都在呐喊这四个字,气撼山河!
军号响,军歌起,军人闻令而动,齐齐转身,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城门,开赴战场。
“如果祖国遭受侵犯……”
军人高唱军歌,声音嘹亮,阵列铿锵、悲壮、决绝!
在周围无数百姓目光的注视下,感受着身边同僚的悲壮情绪,战士的脚步愈发坚定,昂首挺胸。
“……壮士一去不复还……”
罗文脉动脚步,嘴中大声的唱着军歌,声音与万人混合在一起,几乎听不出来。
当唱到这一句的时候,他的眼中不由自主地现出泪花。
战争是惨烈无情的,但也是悲壮的,他之前一直在寻找古代诗人,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的悲壮感慨唏嘘。
如今他终于感受到了诗词中描绘的情绪,此时此刻激动和悲伤混杂在一起,泪水开始滚滚而下。
他没有去擦拭眼泪,只是嘴巴越张越大,唱歌最后成了嘶吼。
在他嘶吼声音的带动下,班长陈大壮和战友周万廷何兴元等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最后情绪传染到整支队伍,军歌的曲调已经有些变形了,但是军歌更加悲壮,军阵更加雄伟。
在政治部和文工队持续不断的宣传之下,南阳各地的老百姓已经将模范师当成自家队伍了。
此时此刻他们看着雄壮的军阵越行越远,感受着空气中的决绝,一些人也不由自主的落泪,身体紧绷,拳头紧握。
数万人出征,最后能够活着回来的又有多少?
可是就像刚才那位军官所说的那般,我死则国生,我生则国死。
当此之时,军人唯有抛头颅,洒热血!
一些军人家属早已泣不成声。
禾永平和禾舒站在人群里,沉默地看着那支雄壮军队的背影。
战争如此遥远,如此接近,某些时刻甚至令人窒息。
保安团士兵陈柱子和陈桩子也在广场上,军歌响起的那一刻他们也跟着高唱。
两人时时地攥着拳头,指关节变形发白也浑然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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