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盯着陆婪衣:“去办。”
“诺!”
陆婪衣转身离开养心殿。
外面的太监对着陆婪衣露出笑来,这宫里的太监,最让人敬佩的就是陆大人。
都是太监,但是人家就硬邦邦的,仿佛一个战场的铁血将军。
自己这些人软绵绵的,看见谁都不能有个脾气。
陆婪衣白底黑纹的靴子踩在秋日落下的树叶上。
嘎吱嘎吱声音代表深秋的到来。
空气中微冷的风袭来,陆婪衣朝着大皇子府邸的方向看去。
慢慢回头,伸手在自己胸膛处摸了一下。
那日……
那个人身穿红装,坐在花轿里,脸上带着笑,是很好看的。
让人见之难忘。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
但是不能说出来。
他这样的人,应该生活在阴暗世界里。
以怨报德,如毒蛇一般,但是……
低头看一眼跟书房格格不入的碗,这小碗是小丫送给‘他’的。
人这一生,总是要叛逆个一两次。
“薛妄呢!”陆婪衣开口。
薛妄很快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陆婪衣的一瞬间,薛妄脸上露出笑来:“大人,又有事情吗?”
“嗯,京里事情交给你,莫要做些让自己后悔的事儿还有那一家,有机会照拂一下。”
陆婪衣话落,趁着风霜,离开京城。
薛妄盯着陆婪衣的背影,眼神微微变化。
大人变了!
是啊,人都会变的。
秦娘子可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得了大皇子的宠爱,就连大人都多了几分庇护心思。
薛妄回到司礼监,看一眼书房里摆着的格格不入的碗。
心里也觉得诡异,这书房的各种摆件摆置都是有讲究的。
简单的笔搁都是前人用过的古物。
唯有这个搪瓷大碗,是个极为便宜的便宜货。
放着吧。
虽然不知道什么癖好,但是人活着总归要有自己喜欢的东西的。
若是什么都不喜欢,那多无趣。
权势富贵,大人都不放在眼里,甚至生死,都觉得是不必要东西,活着的时候那就活着,若是有一日不小心死了,那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上多了一个死人罢了。
无足轻重。
人本就是浮萍草芥。
没有陆婪衣的日子,薛妄将司礼监安排的井井有条。
另一边。
二皇子的日子不好过,非常的不好过。
去云贵妃住着的宫殿里一趟,发现原本富丽堂皇的地方,此刻竟然有些空荡荡的。
值钱的东西都还在,但是一些摆在角落里,不那么出挑的,东西确是没了。
“母妃,你这里该不会是进了贼吧!”
“胡说什么,宫规森严,如何能够有贼过来。”
云贵妃无奈开口,她脸颊微微有些消瘦。
生产以后,身体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这段时间虽然在调养,但是皇帝许久不来,即使她生出来一个小公主,皇帝都未曾看过一眼。
明明许久之前,皇帝说过,想要一个女儿。
想要一个小公主,现在小公主有了。
也没有听见皇帝最近宠爱了谁。
但是……
皇帝就是对谁都不感兴趣。
难不成是年纪大了不行了。
云贵妃心里闪过厌恶,但是又有些惶恐,皇帝的宠爱,有的时候不会真的多喜欢,但是如果没了,那日子定然是天上地下的。
“母妃……”二皇子脸上带着落寞。
权贵逼他太甚。
他已经平衡不了权贵跟寒门之间的争执。
明明都是簇拥他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和平共处呢。
只要度过眼前这一关,只要他当了皇帝,不管寒门还是世家,都会更好。
……
“都退下!”二皇子开口。
伺候的人停下手里的事情,一同看向云贵妃。
云贵妃看向二皇子,见儿子的表情很严肃,似乎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她点头后,这些人离开此处。
空荡荡的寝宫只剩下两个人。
二皇子盯着云贵妃:“母妃,您说当年皇后是为何被贬,为何失去了皇帝的宠爱。”
“你问这个做什么。”云贵妃微微心虚,不想说出实际情况。
“是你动手了对不对?”二皇子步步逼近,开口质问。
云贵妃在一个大男人的压迫下闪过难堪。
“你胡说什么。”她艰难的保留自己的人设。
二皇子惨笑一声:“母妃,你在宫里,知道的事情比较少,父皇已经把所有事情都给大皇子,他现在可以说是在监国,您说父皇的身体好好的,如何会出事儿。
为什么让大皇子去完成那些事情。
这摆明了就是打算他继承这江山。
那狼崽子可不是好哄的,若是真的当了皇帝,若是继续调查前皇后死因,您说你能有机会死里逃生?”
“怎么可能!”
云贵妃微微发楞。
这段时间里,她在嬷嬷的开解下,好不容易接受自己已经失宠的真相。
失宠就失宠了,这宫里的女人来来往往,死死活活,哪有哪个人是被宠爱一辈子的,这些事情早就可以预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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