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蕊仙身子一震,但瞬即怒骂道:“放屁!你这畜生休想骗我!花梗仙若是死了,那易碎珠宝、神仙一日醉,却又是自哪里来的?”
灰衣人一字字道:“是在下手中做出来的。”
花蕊仙面色惨变,嘶声呼道:“你骗我,你骗我……世上除了我大哥外,再无一人知道这独门秘方……花梗仙……大哥,你在哪……”
突然一道风声穿光而来,打在她喉下锁骨左近的“哑穴”之上。她的“哪里”两字还未说完,语声突然被哽在喉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这灰衣人的隔空打穴手法,狠、准、稳,已非一般武林高手所能梦想。
“非是在下无礼,只是这位花夫人声音委实太大,在下怕累坏了她,是以只好请她休息休息。”
周莹莹冷笑道:“你倒好心得很。”
灰衣人淡声道:“在下既已负起了各位安全之责,自然处处要为各位着想的。”
周莹莹被他气得快疯了,气极之下,反而纵声大笑起来。
叶笙闭目沉思已有许久,此刻忽然睁开眼睛,缓缓道:“原来你是快活王座下之人。瞧你如此武功,如此行径,想必是酒、色、财、气四大使者中的财使吧!”
叶笙忽然说出这句话来,灰衣人面色如何,虽不可见,但周莹莹已不禁吃了一惊,脱口道:“你怎会知道?”
叶笙微微一笑:“花梗仙的独门秘方,世上既无旁人知晓,而此刻这位朋友却已知晓,这自然惟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
周莹莹道:“我却连半个理由也想不出。”
叶笙淡淡道:“那自是花梗仙临死前,也曾将这独门秘法留给了‘快活王’柴玉关。这位朋友既是金银收集家,自然也必定就是快活王门下的财使了。”
周莹莹完全被惊得怔住,许久说不出一个字。
叶笙又道:“还有,花梗仙既然早已知道这古墓的秘密,那时必也将此秘密与他所有独门秘法一齐留下,是以玉关先生便特令这位财使东来掘宝。
哪知这古墓中藏宝之说,只不过是谣言,墓中其实空无所有。财大使者一急之下,这才想到来打武林朋友们的主意。他将计就计,正好利用这古墓,作为诱人的陷阱。”
“但……但他既要将人诱来此间,却又为何要作出那些骇人的花样,威吓别人,不许别人进来?”周莹莹似乎有点明白了,却还是有点疑惑。
叶笙微微一笑:“这就叫欲擒故纵之计。只因这位财大使者,深知武林朋友的毛病,这地方越神秘,越恐怖,那些武林中的知名之士,越是要赶着前来。
这地方若是一点也不骇人,来的便必定多是些猫猫狗狗,无名之辈。这些人家里,可能连半分银子也没有,却教财大使者去问他要什么?”
周莹莹喘了几口气,喃喃道:“不错,不错,一点也不错……唉!为什么总是你能想得起那些秘闻,我就偏偏想不起呢?”
叶笙淡笑道:“这只是因为,你对那些江湖秘闻不敢兴趣而已。古龙先生在《武林外史》中,就详细记录了这一段秘闻。”
灰衣人默然良久,方自缓缓道:“阁下大名可是叶笙?嘿……叶兄你果然是位聪明人,简直聪明得大出在下意料,难怪我家大王会如此看重你……”
叶笙笑道:“如此说来,我想必是没有猜错了。”
灰衣人道:“古人云,举一反三,已是人间奇才,不想叶兄你竟能举一反七,只听得花蕊仙几句话,便能将所有的秘密都推断出来。除了在下之名,‘财使’金无望,还未被叶兄猜出之外,别的事叶兄都猜得丝毫不差,宛如亲眼所见。”
叶笙淡笑道:“金兄倒也坦白得很。”
财使金无望道:“在叶兄如此聪明人的前面,在下怎敢虚言?但叶兄岂不闻,聪明必遭天忌,是以才子夭寿,红颜薄命。”
叶笙微微一笑:“但在下今日却放心得很。金兄既然要在下的银子,那想必是万万不会又要在下的命了,是么?”
金无望冷冷道:“但在下平生最最不喜欢看见,世上还有能与在下作对的聪明人,尤其是像叶兄你这样的聪明人。”
周莹莹颤声道:“你……你要拿他怎样?”
金无望微笑着,露出了野兽般的森森白齿,缓缓道:“在下今日纵不能取他性命,至少也得取他一手一足。世上少了叶兄这般一个劲敌,在下日后睡觉也可安心了。”
周莹莹骇极失声,叶笙却仍然微微笑道:“金兄如此忍心?”
金无望淡声道:“莫非叶兄还当在下是个慈悲为怀的善人不成?”
叶笙道:“但今日金兄就算要取我身上的一根毫发,只怕也不容易。”
金无望冷笑道:“在下且来试试。”缓缓站起身子,前行一步。
叶笙突然仰天大笑:“在下本当金兄也是个聪明人,哪知金兄却未见得多么聪明。”
笑声突顿,目光逼视金无望:“金兄当我真的已被那‘神仙一日醉’所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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