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猫儿仰天笑道:“我熊猫儿平生最爱管的,就是些原本与我无关的闲事。今日若不将你制住,谅你也不肯说出实话。”
语声微顿,突然大喝道:“弟兄们,来呀!”
喝声方了,荒祠中已冲出十余条大汉。
熊猫儿将那丑女送了过去,笑道:“将这女子藏到隐秘之处,好生看管……”
大汉们应声未了,熊猫儿已飞身掠到青衣妇人面前,冷声道:“动手吧。”
青衣妇人狞笑道:“你真的要来送死?好……”
“好”字方出口,一瞬之间,就已拍出三掌。她显然已不敢再对这无赖少年太过轻视,肋下虽还夹着另一个丑女,这三掌却已尽了全力。
熊猫儿身躯如虎,游走如龙,倏地闪过三招,笑道:“念你是个妇人,再让你三招。”
青衣妇人神情更是凝重,厉声道:“话出如风,莫要反悔。”
左脚前踏,身躯半转,右掌缓缓推出去,口中厉声又道:“这是第一招。”
只见她五指半曲,拇指在掌心暗扣食指,似拳非拳,似掌非掌,出手更是缓慢至极。这一招已施出一半,对方还是摸不透她究竟击向哪一个方位。
熊猫儿索性凝立不动,双目逼视在她这一只手掌之上,目光虽凝重,但嘴角依然带着那满不在乎的笑容。
青衣妇人掌到中途,突然一扬,直击熊猫儿的左耳。中指、无名指、小指亦自弹出,去势有如闪电。
那左耳部位虽小,却是对方万难想到她会出手攻击的地方,换句话说,也正是对方防守最弱之一处。
熊猫儿果然大出意料,匆忙中不及细想,身子向右一倒。
哪知青衣妇人早已算准他闪避此招时,下身必定不致移动,闪避的幅度必定不大,因而熊猫儿身子一倒,她的食指已急速弹出,用的竟是内家“弹指神通”一类的功夫。
掌势未到,已有一缕细风,直贯熊猫儿的耳穴。
那耳穴里更是人体全身上下最最脆弱之一处,平日若被纸卷一戳,也会疼痛不堪,何况青衣妇人此刻自指尖逼出的一缕真气,看来虽无形,却远比有形之物还要尖锐,只要被它灌入耳里,耳膜立将碎裂。
熊猫儿当真未想到,她竟使得出如此阴损狠毒的招式,若非心肠毒如蛇蝎之人,委实做梦也想不出这样的招式来。
他百忙中缩头、甩肩、大仰身,倏地后退数尺,但那锐风来势是何等迅急,他躲得虽快,额角还是不免被锐风扫着,皮肉立时发红。
熊猫儿又惊又怒,大喝道:“这也算做一招么?”
他喝声方起,青衣妇人已如影随形般跟来;他喝声未了,青衣妇人的第二招也已攻向他的下腹要害。
这一招出手更是阴毒,此刻熊猫儿身子尚未站直,新力未生,旧力已竭,青衣妇人只当这第二招已可将他送终。
哪知熊猫儿体力之充沛,却非任何人所能想象,体内真力竟如高山流水,源源不绝。只见他胸腹间微一吸气,身子唰的又后退数尺,脚跟着力,凌空一个翻身,又回到了青衣妇人面前。
青衣妇人见他不但能将自己这两招避过,而且身法奇诡,来去如电,眼中也不禁露出惊惶之色,厉声道:“还有一招,你接着吧。”
她的手掌又自缓缓推出,看来又与第一招一般无二。
熊猫儿冷笑道:“方才本已该算三招,但再让你一招,又有何妨……”
这句话说来并不短,但他话说完了,青衣妇人的掌势也不过方自使出一半。
熊猫儿身形峙立如山,双目凝视如虎,只等她此招一使出,便要还击杀手。
但闻青衣妇人轻叱一声:“着!”她手掌竟停顿不动,右足却突然撩阴踢出。
这一招又是攻人意料不及之处,熊猫儿全力闪身,堪堪避过。
青衣妇人的衣袖中,突然有数十道细如银芒的游丝暴射而出,只听满天风声骤响,闪动的银芒,威力笼罩了熊猫儿身前左右三丈方圆之外。
这一下熊猫儿自身的武功纵然再高,只怕也是难以闪避的了。
一旁观战的大汉们,方才见到熊猫儿迭遇险招,屡破险招,已是又惊又喜,耸然动容,此刻更不禁为之惊呼出声。
就在这一刹那间,熊猫儿掌中的葫芦突然挥出,那满天银芒竟有如群蜂归巢般,全都被这葫芦吸了过去。
青衣妇人大惊失色,大汉们则惊呼变作欢呼。
熊猫儿长身站定,纵声狂笑:“好歹毒的暗器,好歹毒的手法!幸好遇着我熊猫儿,是专破天下各门各派暗器的祖宗。”
青衣妇人颤声道:“你……你这葫芦是哪里来的?”
熊猫儿大笑道:“你管不着,且接我一招。”
笑语声中,他手里葫芦如天雷般当头击下。
青衣妇人急退数尺,竟未还手。
熊猫儿冷笑道:“你为何不打了,动手呀!”
青衣妇人狠狠望着他,咬牙道:“不想今日竟遇着你……你这葫芦。”
顿了顿足,叹道:“也罢。”便待转身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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