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淡笑道:“兄台若不相弃,我自不敢忘。”
王怜花笑道:“好……”忽然放下刀剪,走了开去。
叶笙忍不住再次问道:“兄台此刻为何还不下手?”
王怜花笑道:“兄台既肯折节与小弟订交,小弟自该先敬兄台三杯。”寻了两个茶盏,自坛中满满倒了两盏白酒。
“但……但这位姑娘……”
“兄台只管放心,这位姑娘的容颜,自有小弟负责为她恢复。兄台此刻先暂且住手,亦自无妨。”
王怜花已将两杯酒送了过来,叶笙自然只得顿住手势,接过酒杯。
王怜花举杯笑道:“这一杯酒谨祝兄台多福多寿,更愿兄台从今而后,能将小弟引为心腹之交,患难与共。”
叶笙亦自举杯笑道:“多谢……”
这时那个女子的神智方自渐渐清醒,无意间转目一望,只见叶笙已将王怜花送来的酒送到唇边。
她方才虽然对叶笙有些不满,她虽也明知自己此刻只要一出声说话,王怜花便未必肯再出手,自己或许永远都要保持丑八怪的模样,但她见到叶笙要喝王怜花倒的酒,她什么也顾不得了,情急之下,突然放声大喝道:“放下……”
她已经许久未曾说话,此刻骤然出声,语声不免有些模糊不清。
王怜花与叶笙顿时一惊,叶笙回头问道:“姑娘你说什么?”
女子本来想说的是:“放下酒杯,酒中有毒。”但她实在未曾想到,自己这一出口,竟能说得出话来。
在做了许多日子的哑巴之后,语声骤然恢复,她心情的激动与惊喜,自非他人所能想象。她说出“放下”两个字后,自己竟被自己惊得怔住了,许久许久,说不出第二个字来。
王怜花目光闪动,突然一步掠去,拍了她颏下哑穴。
她再想说话,却已说不出了,空自急出了一身冷汗。
叶笙皱眉道:“王兄为何不让这位姑娘说话?”
王怜花笑道:“这位姑娘实已受惊过度,神智犹未平静,此刻语声一经恢复,身子一能动弹,便说不定会做出些疯狂之事。小弟几乎忘记了此点,此刻既已想起,还是让她多歇歇的好。”
语声微顿,再次举杯,道:“请。”
叶笙微一迟疑,但见王怜花已自一干而尽,他自然也只有仰首喝了下去。
那个女子在一旁已瞧得急出了眼泪,偏偏无法开口。
王怜花又自倒满一杯,笑道:“这一杯,谨祝兄台……”
他善颂善祷,满口吉言,叶笙不知不觉间,已将三杯酒都喝了下去。
那个女子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已凉了,因为那日在地牢之中,这王怜花含恨的语声,此刻似乎又在她耳边响起。
“叶笙……叶笙……好啊,我倒要瞧瞧,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我偏偏要叫他死在我的前面。”
她似乎已可瞧见,叶笙七孔流血,翻身跌倒的模样……此时,她只希望,刚刚的那三杯毒酒,是她自己喝下去的……因为,她就是周莹莹!
叶笙的女朋友,周莹莹!
失踪了很多天的周莹莹!
一直深爱叶笙的周莹莹!
只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些天,她究竟遇到了什么怪事?
………………
月色渐渐升高,就连熊猫儿都等着有些奇怪了。
欧阳喜更是不住顿足,道:“怎的还不出来?”
此刻室中已久久再无异常的响动,但这出奇的静默,反而更易让人疑心。
熊猫儿叹了口气:“看来,这真比生孩子还要困难。”
厅前已开上酒饭,但三人谁也无心享用。
欧阳喜喃喃道:“出了事了,必定是出了事了……”
斜眼瞧了瞧熊猫儿,又道:“怎样?还要呆等下去?”
熊猫儿沉吟道:“再等片刻……再等片刻。”
金无望突然冷冷道:“再等片刻,若是出了事,这责任可是你来承担。”
熊猫儿道:“我来承担?为何要我来承担?”
金无望冷笑道:“你既不敢承担,我此刻便要闯进去。”霍然站起身子,却又被熊猫儿挡住了门户。
金无望怒道:“你还要怎样?”
熊猫儿道:“纵然要进去,也得先打个招呼。”
欧阳喜立即敲门道:“咱们可以进去了么?”
只听得王怜花的声音在门里应声道:“你着急什么?再等片刻,便完毕了。”
熊猫儿笑道:“如何?只要再等片刻,又有何妨。”
周莹莹听得外面敲门声响,心头不禁一喜,只望熊猫儿、金无望等人快些冲进来,无论如何,总可解救叶笙的危机。但王怜花答了一句话后,外面立时默然。
周莹莹既失望,又着急,更伤心,忧心忡忡地瞧了叶笙一眼……这一眼,她本来不敢瞧的,却又忍不住瞧了。
但见叶笙好生生站在那里,嘴角仍然带着一丝他那独有的潇洒而懒散的微笑,哪里有丝毫中毒的模样。
周莹莹又怔住了,也不知是该惊奇,还是该欢喜……酒中居然无毒,这真是她做梦也未想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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