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秋已残,秋风扑面,已有冬意。
山村。
山脚下,枫林里,高高挑起一面青布酒旗。
酒铺的名字很雅,有七个字:“停车爱醉枫林晚。”
只看这名字,叶笙就已将醉了。
酒不醇,却很清,很冽,是山泉酿成的。山泉由后山流到这里,清可见底。
叶笙已知道,沿着这道泉水走到后山,就可在一片梅林深处,找到三五间精致的木屋,而林仙儿就住在那木屋里。
这个地方,是刚才天机老人通过传音入密的方式,告诉他的。
林仙儿,一个奇特的女人……“她虽然像是天上的仙子,却专门带男人下地狱!”
那些被林仙儿看中的男人,是不是都已落入地狱中?有些人,为了所谓的爱情,是不惜活在地狱中的。
黄昏,小店中还没有燃灯。因为灯油并不便宜,而店里又没有别的客人。
叶笙坐的位置,是这小店最阴暗的角落里。这是他的习惯,因为坐在这种地方,他可以一眼就看到走进来的人,而别人却很难发现他。
但他却绝未想到,第一个走进来的人,竟是上官飞。
他一走进来,就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上坐下,眼睛一直瞪着门外,仿佛是在等人,神情竟显得有些焦急,有些紧张。
这和他往昔那种阴沉镇静的态度大不相同,他等的显然是个很重要的人。此刻他单身前来,没有带随从,显然这约会很重要,也很秘密。
在这种偏僻的山村,怎会有令他觉得重要的人物?那么他等的是谁呢?他到这里来,是不是和林仙儿有关系?
叶笙以手支额,将面目隐藏了起来。
其实他用不着这样做,上官飞也不会看到他。此时,他一直瞪着门口,根本就没有向别的地方看一眼。
天色更暗,小店中终于点起了灯,上官飞的神情显得更焦躁,更不安。
就在这时,已有两顶绿色的小轿停在门口,抬轿的都是三十来岁的小伙子,崭新的蓝布衫裤,倒赶千层浪绑腿,搬尖洒鞋,腰上还系着一根血红腰带,看来又威武,又神气。
第一顶小轿中,已走下一个十三四岁的红衣小姑娘,虽然还没有吸引男人的魅力,但纤腰一握,倒也楚楚动人。
上官飞刚拿起酒杯,突然放下。
这小姑娘如剪秋水般的双瞳四下一转,已盈盈来到他面前,娇靥上带着春花般的微笑,嫣然裣衽道:“公子久候了。”
上官飞目光闪动,道:“你是……”
红衣小姑娘眼波又四下一转,悄声道:“停车爱醉枫林晚,娇靥红于二月花。”
上官飞霍然长身而起,道:“她呢?她不能来?”
红衣小姑娘抿嘴笑道:“公子且莫心焦,请随我来……”
………………
叶笙看着上官飞走出门,坐上了第二顶小轿,看着轿夫们将轿子抬起,他就发觉一件很奇怪的事。
这些轿夫们一个个都是年轻力壮,行动矫健,第一顶小轿的轿夫,抬轿时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但第二顶小轿的轿夫抬轿时,却显得吃力多了。
同样的轿夫,同样的轿子,上官飞的身材也并不高大,这第二顶轿子,为什么比第一顶重得多呢?
叶笙立刻付清了酒账,走出了门。
这山村主要的道路只有一条,由官道岔进来,经过一家油盐杂货铺,一家米庄,一家小酒店和八户人家,便蜿蜒伸入枫林。
不一会儿,轿子已走入枫林。
前面的轿夫走得很轻松,脚步也很轻快,后面的轿夫却已在流汗,因为他们抬的这顶轿子不但重,而且轿子里还在不停地动。
突然,轿子里传出了一声笑。这笑声又娇又媚,还带着轻轻的喘息,无论任何人,只要他是男人,听了这种笑声,都无法不动心。
只有最娇、最媚的女人,才会发出这种笑声。
但轿子里坐的明明是上官飞……难道上官飞已变成了女人?
过了半晌,轿子里又发出一声销魂的娇啼:“小飞,不要这样……在这里不可以……”
然后就听到上官飞喘息着道:“我简直等不及了……你知不知道,我多想你。”
“原来你也和别的男人一样,想我,就是为了要欺负我……”
“对,我就是要欺负!因为我知道,你喜欢被男人欺负,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喘息声更剧烈,语声却低了。
“是是是,你欺负我吧……欺负我吧……”
语声越来越低,渐渐模糊,终于听不见。
原来,轿子里有两个人,其中一人自然是上官飞,而另外一人,自然就是林仙儿。她的声音实在是太娇太媚太腻,叶笙自然不会忘记。
轿子已上了山坡。
叶笙倚在山坡下的一株枫树后,轻叹一声,心道:“原来,就算没了阿飞,也会有上官飞,而林仙儿,也依然是原来那个林仙儿……”
阿飞正在通天塔中潜心修炼,叶笙并不打算让他和林仙儿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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