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躬身答道:“回爷的话,都到了,爷……”
安北王听得长春只说半截儿话,便又抬起头道:“这是怎么了?有话就说。”
“回爷的话,小的就是,就是有点弄不清,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事儿。”长春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安北王把手上的折子往桌案上一放,站起身往长春跟前,一边笑一边道:“噢,还有我们北地春大爷摸不着头脑的事儿,说来听听。”
长春躬着身子,一脸讪讪道:“爷,来的人,有些多,而且,万寿观除了领头的那位太虚座下二代弟子,据说还有四位三代杰出弟子,其中一位,还是三代大弟子。”
“君山药行大先生家大郎,带了二十余位药师,四十余位制药师傅,送了十位进了安远城,其余已在隽城驻扎,说是直接在隽城炮制药材,供咱们北地大营。”
“君山医馆来了十余名成手大夫,还有五六位医女,十余名二代医女,十余名专司药膳的药女。”
“爷,您说,他们送这么多成手过来,这是想干嘛?”
安北王背着手,在长春身边来回踱着步子,听得长春发问,才轻笑道:“呦,春大爷,你这是问我呢?”
长春一边说一边想,这时才回过神,只恨不得把腰躬得对折起来:“爷,您就别打趣小的了。”
安北王脑子里在转,嘴上却笑道:“怎么了,人多不好吗?咱们北地不是正缺大夫吗?”
安北王说着转头看向大帐中挂的那副北地的舆图,蹙了蹙眉突然道:“你去,你们四个一起去,在祁城和安远中间,挑块地方,要有山有水,最好有田地,重点要有能起院落的平地,要阔大。要快,明日落日时分来报。”
长春顿时心中一凛,突然好似体会到一点什么,忙应诺带了长夏三人出去。
春夏秋冬四个人,到马厩里牵了马出了大营,将要分开时,长冬一马拦在长春前头,一头雾水问了句:“春哥,你说爷这到底唱的是哪出,我怎么没搞懂啊?你好歹给句话,我们才好办事吧。”
长春拿马鞭把长冬往边上捅了捅才道:“有那么个民间传说,栽梧桐引凤凰,听说过吗?”
长夏略眨了眨眼,一边拱了手再调转马头,一边道:“懂了,多谢春哥指点。”
长秋咂咂嘴道:“春哥,你这意思,咱们这里要建那什么?”
长春一马鞭抽在长秋坐骑的屁股上:“快走,怎的那么多话。”
长冬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时,长春早就一溜烟跑没影了。
六皇子得安北王突然相召,进了中军大帐见过礼,正要相询,安北王拉了他坐到茶桌边,倒了两盏淡茶,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是念丫头给配的茶,说是晚上喝了能安眠,味儿也还行,你试试。”
六皇子听得提起秦念西,也不接话,只笑着端了茶盏,轻轻啜起了茶水。
安北王也啜了口茶,才笑道:“六哥儿对念丫头比较熟,不如,今日咱们就着这茶,来说说阿念?”
“咳咳咳”六皇子一口茶呛在嗓子里,咳得面庞开始发红,半晌才平复下来,摆着手道:“王叔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阿念对澈来说,就是大夫,纯粹的大夫。”
安北王似笑非笑看了六皇子一眼,点了点头道:“若不然,我来问,六哥儿知道的便说说,不知道的就摇头,如何?”
话都说到这份上,六皇子也只好点头。安北王却自顾自问道:“六哥儿上回遇刺中毒,是念丫头给治的?太虚没出手?”
六皇子点了头道:“我中的那毒,无解,真人的针法也驱不了此毒。”
“那时候,念丫头应当还小吧?观中没有其余人能治?”
六皇子摇了头道:“王叔可听说过前朝郑氏医女?据说阿念的针法是源自郑氏医经的。这针法在阿念之前,已经失传了。”
“如此说来,那君山女医馆真是念丫头建起来的?”
“这是肯定的,我到湘楚赈灾时,去过君仙山,当时山上没有女医馆,到我和广南王府老太妃下山时,已经初具规模。”
“据我所知,君仙山万寿观和君山医馆都是名满天下的医家圣地了,她为何又要独树一帜?”
虽说安北王已经在军中用洗筋伐髓术,但却是第一次如此认真,询问女医的事情,六皇子清了清嗓子道:“这事儿我倒是听老太妃和她坐在一起聊过,说是从前妇人科和哑科少医家,可咱们若是想真正休养生息,繁盛人口,就得从妇人和孩童身上着手。”
“妇人身子强健,才能多生多养,生养的孩童才能更康健。孩童康健,才能降低病死数,后头女医们又从治哑科弱症找到强健体魄之法。”
安北王听了这话,略思忖了片刻,才点头道:“这话,极有道理。念丫头,只有一个舅舅?”
六皇子被安北王这东一榔头西一棒的问法,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却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听说张家那位老先生在外头飘了几十年,怎么突然回了君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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