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齐心协力人声鼎沸当诛武瘸子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清脆得冒出来,显得格外突兀。
“武瘸子品行卑劣行为不端,这是事实,但是请大家想一想,我们是一个群体,是弱势群体中的沧海一粟,他的所作所为令人拍案而起,可他的身份地位是一个无权无势的草民贱民,我们除了在品行上胜他一筹,对于我们而言,大家是一般无二的。我们不能只惩罚跟我们处在同一阶层的人,这不公平!我们还要大张旗鼓去惩戒那些高高在上吃得脑满肥肠的阶层!”
“啥?你还打算放过这个如过街老鼠的家伙?不惩罚他我们还能惩罚谁?难道天王老子犯了错,我们一介草民还能到那里去兴师问罪?你当有那么无所事事的,肯管我们这些芝麻小事?”
人群中一个眉清目秀的秀才模样,猛地跃上台阶,义正严词大声对大家说:“大家请静一静,听我说几句,我们应该一视同仁对待那些劣迹斑斑的人,那些为官做宦的,名士大儒,为什么他们犯了过错我们很多人就选择视而不见忽略不计?相信有些人是胆怯心虚瞻情顾面,不敢直言不讳指出来,有些人是与之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甚至包庇袒护他们的,这才是我们当下最应该铲除的毒瘤!而如同武瘸子这些跳蚤蚁辈,还不值得我们这样兴师问罪大动干戈。这样的惩罚不过是隔靴挠痒,无法去震慑庞然巨兽硕鼠大虎的。我们要开刀问斩,就该去斩那些大老虎的。拉着他们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去游街示众,才能起到以儆效尤的效果!”
话刚说完,人群便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是哪里来的人,口气这么大!看着文质彬彬的,怎么说话句句夹枪带棒?就他那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架势,还敢去寻有头有脸人的过错?我们连村长的过错都不敢在背后说三道四,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给自己寻麻烦?”
“就是,大家都是世世代代居住在这里,家连家,户挨户,低头不见抬头见。村长在我们这里就是搞一言堂的,我们哪里敢反驳他?更不敢两眼睛时时刻刻紧盯着村长不放,寻他过错。这次要不是武瘸子打了他儿子,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去惩戒武瘸子这个祸害的。我们只有对上司阿谀奉承巴结谄媚的想法,你说的那些大人物之流,在这僻壤一隅,我们哪里见过?”
“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可不会听你几句胡言乱语大逆不道的话就去寻村长过错,寻大人物的过错,你这是在煽动我们,让我们跟官去斗,我们可不敢!就是我们这些不值一提的蝼蚁草民但凡遇到什么事情,也不会有人挺身而出为我们伸冤叫屈主持正义的。”
“能忍我就忍,忍不下去的时候我才去玩命!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你一个文弱书生还要鼓动我们跟着你造反不成?哼,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你是扬名立万了,不知道用我们多少无辜老百姓性命换取的。我们现在有口饭吃,有卧榻安枕就知足了。穷不穷,富不富的,能活着,我们不会奢望其他了。管他那些乌七八糟的巨兽硕鼠们的事情?他们跟我们就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大家八竿子打不着!”
看着那群俯首认命仰人鼻息的老百姓,秀才焦急高呼道:
“你们睁大眼睛看看,再想一想,为什么有些人哪怕是犯了滔天大罪,依旧相安无事;可有些人仅仅是出手打了别人一个耳光,就要遭受这样惨无人道的惩戒,是不是有失偏颇徇私枉法?这是对我们这些人的不公平!我们也是人,为什么我们得不到应有的对待?难道就因为我们身份卑微就可以这样被一分为二的对待?只对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明正典刑,你们就这样乖乖就范忍气吞声?铡刀之下无尊卑贵贱,不分男女老少,怎么对他们法外开恩?我们不能听之任之,难道大家到临死时,只能叫几嗓子,别无他法?”
“我们不相信你会替我们这些微末草民能请命,可我听说,你们这些咬文嚼字的可都是官家巨贾的笔杆子,专门替他们出谋划策共同管辖我们的,我们目不识丁,你们精通文墨官府条文,不管我们有多大冤情,你们大笔一挥,我们就有理无处说,那些个条条框框总能被你们精心挑选出来,处处针对我们,打压我们,批判我们的。前些天,我的那远方表弟拿着一把杀猪刀,戳伤了好几个文墨官吏,他也被关进了大牢,一家子妻离子散,也算是全完了。就是因为他的老宅被村长霸占,索要无果,他怒火中烧,就去状告村长,可是村长早就上下打点过,找了几个尖嘴猴腮的文书墨吏,巧舌如簧,颠倒黑白。本是一场稳操胜券的官司,居然败得一塌糊涂,驳的哑口无言。村长鸠占鹊巢死皮赖脸不还自己的老宅,他还跟跟孩子媳妇一起寄居在老丈人家。他几次三番去找村长评理,村长根本置之不理。媳妇嫌弃他无能,老丈人也觉得他窝囊,孩子也瞧不起他这个当爹的,那天他就喝了些酒,趁着酒劲先去戳伤几个文吏,其中还有一个女的,脑袋戳了几个洞,破相毁容,真是惨不忍睹。等他怒气未消再准备去寻自家老宅中的村长时,被一众人当场擒获。要不然村长那也会成为他的刀下之鬼呀。他今天的恶果,究竟是谁造成的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