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举很冷静,戴举撤退了,戴举被包围,戴氏一族的种子精英被鳄人追上了……
整个宋国商丘“虎贲”的前军……被全歼。
别说什么宋氏戴氏,一股脑儿全部被聚歼在了前沿阵地上,戴举最后带着人逃出来的时候,左右只有十七八个人,还全是军官,亲卫都折在了后头。
最后这十七八个人,是趴在木排上游过泗水的。
返回河西之后,戴举一脸茫然。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忠臣呐!真是忠臣,服了!我李某人这辈子真没服过人,这个戴举是真的让我服气啊。能尽忠到这样一个地步,我以前只能在电影上看到,活生生的是没见过的。”
在那里絮絮叨叨的李县长是真的感动,戴举这个人简直是这个时代的一朵奇葩,是无数不义之人中的人『性』光辉啊。
宋国有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要立刻亡国的。
之前李县长也没多么服气,直到后来鳄人杀得兴起,装备越来越明显,整个战场上的宋军大崩溃之后,才发现这断后的商丘“虎贲”,很多人都是戴举的族人啊。
李县长是分不清哪个是戴氏哪个不是的,但『逼』阳国中大夫阳巨认识啊,好些个军官都还跟阳巨喝过酒,碰头是能打招呼的那种。
这些人,要么死了,要么残了,要了残了之后看到阳巨然后『自杀』了。
“这不是一人忠义,这是一族忠义啊。感动,令人感动。”
一个人忠心耿耿不算什么,但整个家族都是秉承这样一种精神,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家风好啊。
“来人!”
“是!”
打扫战场的时候,鳄人、勇夫席地休整,迅速地补充高能量食物还有淡水,甲具只是卸了外层,内里还有一层皮革和布衣。大运动量之后,得赶紧散热休息。
负责警戒的是候补鳄人,负责清点战利品的是候补勇夫。
盯着弩阵军纪的,是“义胆营”,这些狗子现在胳膊上都戴着红袖套,罚款罚得可灵活了。
不过这时候就算让弩阵的弓弩手选择战场抢劫,他们也不敢。哪怕一堆的曹国贝币就在眼前,也没有人敢伸手,只是眼热地盯着。
和他们不同,鳄人和勇夫浑身散着热气,坐在地上一声不响地吃着东西,浑身的血腥味依然很浓,战场周围到处是尸体,残肢断臂随处可见,五脏六腑糊了一地。
很多弩阵成员还不能承受这种冲击,完全没有食欲,偷偷呕吐者数量不少。
正因为如此,看到鳄人和勇夫的战后表现,才更加让他们震惊。
实际上,不少弩阵成员都以为自己是强军种子。一开始李解把他们编为弩阵,他们还是心中不满的,嘴上固然是没说,但屈辱感总归是有一点。
要知道,鳄人和勇夫的装备,精良到他们各自国家以举国之力,都不可能打造。但在李解这里,想要获得什么样的装备,就看你达到什么样的水平。
弩阵成员都是各自国家的佼佼者,然而他们连跑步都跑不过候补勇夫,更不要说鳄人和勇夫。
李县长对戴举这个宋国忠臣佩服无比,两三万弩阵弓弩手,则是对鳄人、勇夫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服不行,全面『性』的差距,令人绝望的差距。
更让他们怀疑人生的,就是这种人居然不是姑苏王师?吴甲到底强到什么程度,才会连这种人都不用啊。
“首李,有何吩咐?”
沙瓜站在李解一旁,小声问道。
“传令诸军,宋人虽然败了,但是也有英雄人物啊。号召诸部,向宋国戴举学习!”
“是!”
李县长叉着腰,看着滚滚泗水,很是感慨“这宋橐蜚都能有戴举这样的手下,老子肯定也得有啊。他娘的,宋橐蜚这个老废物,运气是真的好,都这种模样了,居然还有这样的忠臣。虽说有点愚忠,可愚忠也是忠啊!唉,戴举这种人,真是太难得了,太难得了啊。”
正当李县长大肆宣扬戴子忠诚的时候,泗水以西的戴举欲哭无泪,他连捶胸顿足的心思都没有了,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几个手下一拥而上。
“主公!”
“主公不可!”
“此乃天意!此乃天意啊主公!”
“猛男之威,世人难料!主公切不可如此!大业为重,大业为重啊主公!”
当啷。
手中的剑跌落在地,戴举含泪哽咽“大业,大业……大业何在,大业何在啊!”
扭头看着滚滚泗水,戴举此刻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宋氏子弟是被打崩了,他戴氏的人也的确在短期内占据了军中位置。
可现在还有啥?!
人都被杀光了,占了位置做神婆吗?!
“主公!”
一个戴氏中年军官双目圆瞪“戴氏不灭,戴邑尚在!只要主公在,戴氏必能大兴。主公,我等未曾没于河东,亦是天意!天意不亡戴氏,天意不亡主公——”
“主公,当振作!”
一番劝说,戴举心神稍定,然后道“随吾前往中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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