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中城街市布局不同于别处城邑,虽然也有里巷,但里巷之间的寨墙并不坚实。
此时齐鲁等老牌国家,都邑布局是很传统的“井”字,这一个个“井”,就被称作“坊”,实际上是“防”的意思。
坊墙多用夯土墙,四围有四门,管理坊墙的官吏,往往都是本地大贵族的宾客、子弟。
但是在淮中城,里巷的寨墙主要用途,就是防一下猫狗,开个口子临街叫卖家用,淮中城的里巷,是并不禁制的。
只要愿意缴纳相应的保护费,一切都好说。
里巷之间的尊长,大多都是从“义军”中退下来的武士。
如果里长是楚人,那么管辖的里巷,就大多是蔡人、陈人、息人;如果里长是鲁人,那么管辖的里巷,就大多是齐人、宋人、卫人;如果里长是吴人,那么管辖的里巷,就大多是楚人、越人……
总之,上下绝对不齐心,互相之间狗咬狗,很平衡。
至于说维持治安的模式,则是安置了大量的岗亭,每个片区都有自己的派出所,一个派出所掌控的岗亭数量,基本都能覆盖核心区。
加上有着军事职能的望楼,整个淮中城就是靠这些来保证不禁宵禁。
这年头不禁宵禁的风险其实很大,夜盲症加上各种交通不便,一旦有人煽动叛乱,弹压难度极高。
但李专员显然无所谓有没有人叛乱,反正再多的菜鸡叛乱,也敌不过五十个武装到牙齿的鳄人。
早先两百鳄人打天下,如今“百沙”尽数归心,除江南之外,江北海阳、雷邑等地,都是李解的优质兵源区。
以前还要担心不听话,但江北诸地失去了一切的可怜虫们,唯有依靠李解,才能度过这个极为动荡的时期。
哪怕吴国依旧身强体壮,但凡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隔着一条扬子江,哪怕是淮夷,都能感觉出来,换了大王之后的吴国,显然画风都变了。
李解号召鹿邑、雉水、东芦市等等淮夷部落前往淮中城,凡是这两年经历过鳄人千锤百炼的淮夷青少年,都毫不犹豫选择了跟从。
留在江北,土地贫瘠看天吃饭不说,还有可能白白死在吴国王畿大佬们的内斗之中。
如今姑苏各大家族之间的争斗,已经越来越残酷,往往一个“争水”“争地”甚至是“争桑叶”,都能当做开打的借口。
一旦动手,烈度迅速升级。
从泼妇骂街演变成两千人规模的列阵对杀,只需要半个月。
饶是有太叔卯从中竭尽全力斡旋,也只能把争斗延后,却并不能平息。
更要命的是,时不时还有江阴人提出来,说是淮水伯忠心大大滴,让淮水伯前来姑苏保驾护航,岂不美哉?
江阴人越是这样进谏,太叔卯越是不敢,反而让李解的团队,很“无奈”地远离了姑苏的权力斗争。
只是人远离了没关系,装备不远离就行。
犀甲的加工,弓弩的生产,甚至连鹰羽箭,江阴邑的老工坊也没有停止运作。
大舅哥商无忌现在爽得很,前两年在吴国山头之间掏了多少好镝出去,今年春天还没结束,就全部收了回来,还大赚了一笔。
扬子江入海口的乱象,也倒逼着那些中小贵族,选择“开枝散叶”分摊风险,分家之后的各族小支,都是搭乘了吴舟,前往淮中城。
只要遵守淮水伯定下来的规矩,吴人在这里享受到的便利,反而比家乡要丰厚得多。
哪怕只是做工,吴国妇女大多都能织布,就算不去李氏工厂培训上岗,自顾自租赁一台织机,然后通过加工丝绸来赚取利差,也是相当的不错的买卖。
每一天,淮中城的码头上,都有着静静等候的舟船,陈国、蔡国、宋国、鲁国……除了最上等的“赤霞”“紫霄”之外,普通的“白沙麻布”,甚至是普通的白绢,同样是硬通货。
稳定的社会,良好的市场,以及有着相当不俗消费能力的人口,淮中城和列国那些个国野分明的大型都邑,有着极大的区别。
不仅仅是商人,连诸侯们本身,也很喜欢派出自己的走狗,前往淮中城进行贸易,然后赚取暴利。
齐国人在逼阳国搞娱乐会所,利润已经让齐国官吏惊得目瞪口呆,以为这是前所未有的大机遇。
然而万万没想到,当淮中城不宵禁之后,三班倒就是爽!
技工不死,利润不止!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此时此刻,哪怕明知道《爱莲说》流传于济泗之间,宣扬于齐鲁大地,但齐侯这个老家伙真要是敢发动对李战争,齐国官商头一个不答应!
甚至齐国人看到淮水伯李解对收集的绝色出手无比阔绰之后,都开始动了歪脑筋,把恶念,投放到了七十多老齐侯的妹妹身上。
虽说齐侯七十多岁,但齐侯的妹妹,最小的一个,才十八。
这位公主并非是齐侯的亲妹,只不过事涉公族之间的过继,加上一些曾经的历史遗留问题,导致了这种诡异的情况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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