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招惹这条狗干什么呢?
点到即止不给李解这条狗借口,不就好了?
“花甲宴”中那些原籍蔡国的人,恨不得在姑苏的蔡国国君蔡董赶紧死,死得越彻底越好。
李解现在有底气搞考试,无非就是钱粮二字。
打仗,是生存竞争的考试;考试,则同样是生存竞争的战争。
你死我活,不可调和。
那些个老牌地头蛇,原本能舒舒服服地“坐地分红”,甚至李解到来之后征收税赋,也是相对温和的。
现在情况却是大不相同,斩断一条官方渠道,时间一长,必定要出大问题。
不过此次“花甲宴”,蔡国最有权力的老人家却没有到场。
蔡夫子的儿孙们,都有出面,但蔡美本人,却是镇守新蔡以防不测。
显而易见,李解跟这个老夫子是早早就沟通好的。
突击行动,不留余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些个蔡国长者,才只能敢怒不敢言。
那些地方上的老土鳖,可能一头雾水,都不知道为什么蔡国人在急个什么、叹个什么,唯有原籍陈国的,才会感同身受。
“首李,这种情况,只怕刺客会更加坚决。”
沙北说罢,行了一礼,“首李还是甲具在身为好。”
嘭嘭两声,拍打了一下胸膛,李解笑道:“这种公开场合,老子什么时候含糊过?从来都是甲具在身。一层铁一层皮,他妈的……热死老子了。”
麻袍还看不太出来,他毕竟身材高大浑身是肉,套不套甲具,给人的感觉都是相对臃肿,套了麻袍,只会觉得更加庞大……
“主厅大多都是白发老者,不过首李,老家成名已久的剑士,六十岁的,也不是没有。再说,还能乔装一番。”
查验了兵器之后,其实问题就不大,但厉害一点的剑客,抓刺杀机会的能力相当强。
沙北就有把握宴请某个淮夷小部落酋长的时候,用一双筷子捅死对方。
他有把握做到,所以他就相信,这世上一定有如此高明的剑客,可以用类似的方法行刺。
就算首李威武霸气不至于死,但只要有个擦伤,传出去就是大麻烦。
李解受伤这个消息,本身就是极具破坏力,而蠢货们根本不会去探究,这个受伤,到底是怎么受伤,程度又到什么地步。
会轻松被李解威名震慑到的孱弱蠢货,同样也会很轻松地被李解受伤这个消息所煽动。
沙北并不担心有人跳出来闹事,他是担心会让攻楚之战延后。
延后,就代表“失信”。
因为李解公开放过话,在秋收之前攻楚。
然后在这个基础上,有“五年平楚”的豪言壮语。
这种在正常人看来“无伤大雅”的“失信”,被人利用起来,就是一阵喧哗,固然不会对李解产生多么大的冲击,但制造起来的麻烦,说不定真的会让某些急需时间来喘息的竞争对手,得到宝贵的喘息时间。
“不必担心。”
李解拍了拍沙北的臂膀,“那些有名的吴越剑客,我早就派人盯着,你难道忘了,嫱的父亲,就是越国剑客?”
“是……”
整个吴国地位最超然的市掾令,就是嫱的老爹,这位是曾经在会稽救过遭受刺杀的吴国使者,后来因为越王宗桑上台,作为政治斗争失败的一方,站错队能够跑路,就已经是江湖关系非常好。
最后还能到吴国延陵讨生活,在云亭、芙蓉之间薄有名气,更是说明其在江湖上的名头,不敢说数一数二,但绝对不差。
否则芙蓉乡老失心疯养这么一个门客?
不过李解的话,也依然没有让沙北释怀。
双方思考问题的方式,显然是大不相同。
李解可以大大咧咧,但沙北不行,只要李解死了,阴乡沙氏的所有人,都得死!
管你什么“东南西北”还是“哼哈二将”,没了李解,现在的他们,就是只有死路一条。
在沙北心中,李解性命的重要性,远远高于他,高于沙东沙南,高于沙哼沙哈。
甚至连已经能走能跑的“小主人”雷男李雷,连李解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十八年后的少主,也是无用。
带给他们新生的,只有李解,也唯有李解。
李解不容有失,这是阴乡沙氏全体成员的共同认知。
见李解还是那副无所畏惧的模样,沙北心悦诚服的同时,也是更加警惕小心。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松懈。
等李解大摇大摆前往正厅,沙北使了个眼色,今天轮值的鳄人立刻先行入内,两边持矛戈大喝:“首李到!”
哐!
原本正在负责保卫工作的鳄人,都是立刻行礼。
起先还神色难看的老者们,此刻难看的脸色,也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好男儿。”
心有不甘,但还是不得不赞叹。
蔡国人聚集的那几桌,为首的就是蔡国“大”司寇蔡夕,在众多蔡国长者震惊的眼神中,蔡夕带着僚属子弟,竟然很是恭敬地起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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