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皇知道他们的心思肯定是复杂的,但是这半年来跟李解的隔空斗智斗勇,那特么都是全败的,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再说了,这令尹官署后头的郢都王宫之中,不是还住着一个自以为是的臭娘们儿吗?
半年前何等的嚣张跋扈,何等的狂妄自大,整个楚国都被这个娘们儿折腾的内耗不止,各家私底下的大战小战都不知道有多少场。
这女人够厉害吧,可结果呢?不还是栽在李解这条东吴野狗身上?
用常理,根本没办法去解释过去发生的一切啊。
反正斗皇没办法相信正常人的判断,正常人的判断遇上正常人,那还是可以的,遇上李解,省省吧,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令尹斗皇早就萌生了退意,他现在只想把斗氏重新整合起来,在楚国现有的势力版图中,重新振作,重新奋发。
蛰伏十年二十年的,赌三十年后的国运。
他这一代不行,那就下一代,下一代不行,还有下下代。
他就不信了,李解还能长生不死?
就算长生不死,他有老的时候,他有虚弱的时候,他有生病的时候,这就是机会,这就是胜利的曙光啊。
至于现在,作为帝高阳的后裔,老老实实认栽,该服软的时候,还是得服软啊。
不过令尹斗皇一时也找不到很好的说辞跟手下们说,总不能说你们说的太对了,太有道理了,但正因为你们说的太对太有道理,所以我不听你们的,我要反向操作……
真要是这么说,大概原本就脆弱的共生关系,会变得更加脆弱,说不定直接就分崩离析。
难啊。
在楚国令尹斗皇感觉人生艰难的时候,郢都王宫之中,回到熟悉亭台楼阁之间的赵太后,有着一点点雀跃,一点点兴奋。
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之前掌握天下的时候,王公大臣面对她,都只能乖乖地臣服,完全不敢放肆。
在渚宫的经历,根本就是一场噩梦,于她而言,就是从云端被一把拽下,然后狠狠地踩在烂泥中蹂躏。
即便回到此处,那种感觉,更像是一种解开锁链的恶趣味。
宠物,不能关得太久,偶尔也该让它们出去活动活动,自由自在地奔跑。
但能够奔跑的原因,不是因为宠物挣脱了锁链,而是主人松开了缰绳。
手握鞭子的主人,随时随刻,都能让宠物乖乖地走到项圈跟前,然后让宠物,自己主动拿起项圈,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王宫的高台之上,远眺南方,就能看到一片混黄,那里是长江,而长江过来一点点,人头攒动人山人海处,便是阳水南岸正在做工的民夫。
汉子国组织民夫在加固阳水河堤,同时清空阳水南岸的低洼淤泥,开辟了一亩亩新田出来。
那里,原本是楚王狩猎的地方,是“王田”所在,但是现在,都成了汉子国自行分配的土地。
渚宫的建筑非常醒目抢眼,当初南下之时,从这里看去,赵太后一眼就相中了渚宫的地理位置。
现在看去,她恨不得把渚宫烧了,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将屈辱的经历,从记忆中抹去。
嘎吱嘎吱……
手指在栏杆上划出了一道道痕迹,刺耳的声音传来,让赵太后自己一个激灵,看到那些宫娥奴婢依然低着头站在不远处,她又轻轻地松了口气。
“听闻朝中又有大事发生?”
赵太后一身华服,身上穿得厚重,便显得极为端庄,只是她现在这种端庄高贵,在服侍她的宫婢眼中,完全就是笑话。
在渚宫的丑态,她们是目睹得清清楚楚,赵太后很想杀了她们,可惜不能,因为这些宫婢,就不是楚人,没有李解的命令,赵太后根本不敢动手。
哪怕只是制造意外,也是无用。
李解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也不会听你的辩解,只看结果,然后他自己来判断。
一切的道理准则,面对李解,赵太后根本没有半点办法,所以,哪怕明明面对这些宫婢有着前所未有的愤怒、不快,她终究还是忍住了。
赵太后很清醒,只要自己还有价值,那么至少现在对这些宫婢的呼来喝去,还是可以的。
能够被挑选出来服侍她的宫婢,也明白这一点。
“回太后,河南传来消息,屈氏等世族,正前往汉东为说客,说服汉东豪强,归附汉国。”
“原来如此……”
微微点头的赵太后,语气十分的平稳,然而内心却是相当的震惊。
渚宫那些王前大臣近臣,不管是不是真的忠心,至少明面上的忠诚度是没问题的。
只是没想到,才这么短短的十天半个月,就发生了如此重大的改变。
一个个寡廉鲜耻,纷纷事汉!
以这些老世族的人脉,前往地方为说客,就算不能够全部说服,但以赵太后的估计,最少一半人,能够被说服。
汉东百万人口,撇去一半不闹事,剩下的那些负隅顽抗之辈,李解根本不需要花多少心思去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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