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传统国家来说,他们在人口自我识别上,都是少数的,是精英化的。
不论秦晋齐楚吴越,只有贵族本身,才有“秦人”“楚人”“吴人”“越人”等等这种十分强烈的自我身份认知。
唯有在外国,在国际社会上,才会对上至贵族下至奴隶,进行概括性的统称。
于是“秦人”“楚人”“吴人”“越人”,在国际社会,是它称性的概念,是它称性的身份识别。
但在汉子国内部,却是另类的,甚至可以说是奇葩的。
建立了共同的祖宗崇拜之后,抛开最开始的祖宗源流同一性的自我识别,到现在为止尊吴威王勾陈为“天皇大帝”,那么就算是彻底建立了一个极为直观明了的身份认同标志。
也就是敬我“天皇大帝”之人,可谓“汉人”。
这个“汉人”,不是它称性的身份,而是自我强化,自加荣誉而来。
对李解核心统治的力量,也就是鳄人、勇夫们而言,“汉人”前身,首先是“维天有汉”“星汉灿烂”,为这个光荣是身份,进行更光荣包装的,则是“受命于天”。
从开始到结束,汉子国的开元,算是建立了一个身份识别上的闭环。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汉子国和天下诸侯列国,已经完全不一样。
不仅仅国内技术上的先进,精神层面上,也已经远远超越。
汉子国更进步,更锐意进取,更有包容性,也同样更有破坏性。
靠楚国精英的自我认同,想要再玩什么复国,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这就是汉子国和吴国的区别,吴国无法消化楚国地方,但是汉子国完全可以。
落实在具体的操作上,汉子国每新增一场考试,每释放一批鳄人、勇夫,就等于新增一批地方官吏,地方驻军军官。
这是列国诸侯如何也想不明白的地方,也不会明白,更不可能尝试着去明白。
一旦他们将底层的人、奴隶,当做和他们一样的人,这不仅仅是“自降身份”,更是自取灭亡。
亡于贫贱奴隶,和亡于诸侯李解,对贵族们而言,还是亡于诸侯李解更加容易接受。
蔡国上下是这么想的,随国上下,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在随国上大夫曾善惶恐不安的时候,李解却淡定的很,根本不介意汉东平叛的状况,于他而言,真正的大规模战斗,在汉东地区是不可能出现的,只会出现在北方,也只能出现在北方。
“汉子欲征周南?”
揣摩了一下李解对秦侯的吐槽,曾老夫子寻思着,想要攻打秦国惩罚秦国,怎么地也得先占了函谷关。
可汉子国想要占领函谷关,首先要面对的,就是怎么路过周南,然后怎么交涉晋国。
毕竟,那块地盘,就是晋国的。
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先要把周南拿下来,饮马洛水,后面有什么想法,才能继续实施。
“周南?我为什么要征周南?”
李解一脸疑惑地看着曾老夫子,“我就是想问问看周天子,要是他把妹妹让给我,我就卖他一批武器装备,还能帮他把周围几个戎狄残部给灭了。”
“……”
老夫子的腰差点被闪断,半晌胸口一股气上不来,缓了好久,才算是恢复。
“这……这……李子难道不是要严惩秦国失信一事?”
“灭秦国易如反掌。”
李解叉着腰,面带微笑,看着波光粼粼的汉水,广阔的水面上,完全看不到楚国的痕迹,哪怕只是一条下水的小竹排,竹排上的渔夫,也是便衣汉军。
汉水女神在他这里,根本翻不起半点浪花来。
“易如反掌?!”
曾老夫子双眼圆瞪,他知道李解喜欢胡吹大气,而且动不动就张口就来、语出惊人,但现在这话还是让曾老夫子残躯一颤,“汉子,秦晋大战,不论两强胜败如何,汉国欲灭秦,都是殊为不易啊。”
“噢?”
李解笑了笑,“当年天下刺客,刺公子巳于徐城。李某行使刺客,又有何难?”
“刺客?”
用刺客就能灭国吗?根本不可能吧。
然而李解对曾善解释道:“夫子,有夜月公主、子车氏相助,配合我国强弓硬弩、龙神之力,杀一个公子诸健,又有何难?再杀一个老秦侯,又有何难?到那时,这罪过全部甩给晋国,就说是晋国干的,又有何难?”
“……”
“秦国不可一日无君,夜月公主携江淮之水,灌注秦川,秦人欢迎都来不及,哪里会拒绝?”
“……”
曾老夫子只觉得眼前这个吴国王命猛男,果然不可貌相,明明看着粗犷野蛮,实则阴险狡诈,那些个手下败将,都是败得不冤。
“嬴莹为长公主,扶持年幼秦君,剪除秦国老世族,为秦君亲政保驾护航,这不可谓品德高洁吧。”
听李解这么一说,曾老夫子突然觉得,这操作还真是有搞头,顺着这个思路,老夫子还提出了疑惑,“夜月公主于秦国而言,终究‘落水而亡’,即便返回秦国,也只能暗中行事,秦国锐士,未必能听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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