妫田跟部下们的闲扯,一开始这些个齐国底层贵族也没反应过来,但晚上睡觉的时候,跟同塌而眠的兄弟伙儿聊了聊,顿时觉得不对啊。
这……怎么就给公主做了介绍呢?
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们这个便宜元帅啊。
于是有祖上也是老姜家的武士,说这事儿不对,咱们不能对不起刚刚嗝屁的君上,这尸骨未寒呢,就出卖他老妹儿,这忒不是人了吧。
然后同塌而眠的兄弟就搂着他摇了摇,柔声道:死鬼,你也不想想,君上活着的时候,什么时候有好事儿想起过咱们?
老姜家的武士一寻思,也挺有道理的,自己又没捞着好处,现在的好处,那都是跟着陈田君混来的,不是君上赏赐的。
就这点好处,将来回国之后,能够保下来多少,说实在的,一个个都是心里没谱。
大家都是土鳖,在齐国内部没什么话语权,也就指望着战绩彪炳,能够让陈田君的位子牢靠一点,这样一来,陈田君才能帮他们保住战利品。
现在一看,事情不简单也不难,把公主弄去汉子国,这事儿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而且有一说一,汉子李解这个人,除了好色,还有什么缺点?
没有。
是个好人家,公主给他洗衣叠被生孩子,绝对幸福!
思来想去终于透彻之后,老姜家的武士就把被子一卷,跟兄弟们好好地睡了个安稳觉。
至鲁侯返回曲阜之后的第六天,已经慌到不行的鲁侯,知道泗水、汶水野地的粮食,都被齐国人抢了一茬,情况极为紧急,然而曲阜也有点断粮的意思。
人心惶惶,野人又不是傻逼,总得藏一点逃荒的口粮。
甭管是埋起来还是夹起来,反正齐国人来了,掏一点应付应付,本国的乱军来了,也是掏一点应付应付。
应付了两茬儿,那也是差不多了,多少还能剩一点续命,否则种子都是不够。
只可惜,鲁侯回到曲阜之后,一群贵族找到了国君,大体意思就是开仓吧,再不救济,怕是要自己先玩蛋。
然而鲁侯这时候也不知道神经错乱还是精神错乱,总之就觉得李解差不多也该出兵了,不可能一直窝在薛城旁边跟一个宋国娘们儿成天啪啪啪。
搓澡有什么好玩的,搓澡有意思吗?
于是乎,曲阜的国人彻底受不了了,这一天天的家里米仓都是在做减法,粮食的价钱已经飙升了十多倍,很多中等贵族也有点扛不住,把奴婢变卖了一通,省出了口粮。
整个曲阜,于是就出现了几个畸形又繁荣的市场。
人口买卖单次交易居然出现过四位数,除此之外,匹绢只能换两三斗粮食,这粮食还是乱七八糟胡来的玩意儿。
以前鲁国的大仓,那都是正儿八经的好粮食。
现在售卖的时候,直接光天化日之下掺沙子。
还别说,不少人还觉得这样挺好,看着多……
半个月不到,鲁国人纷纷展现出了纺织学院优秀毕业生一般的天赋技能,下河开捞的鲁国老铁多不胜数。
没办法,得搞吃的,开源节流这种道理,文化水平相对较高的曲阜,是要懂得多一点。
李解听说这种荒唐事情的时候,不得不承认,这鲁侯抠抠搜搜的风格,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就这……哪来的勇气在他面前装逼?
“这鲁侯,对自己真是穷大方,对这些还要重用的部下,那是真的抠啊。他还想不想活了?”
李解这般感慨的时候,在一旁跟着学习的皇途赶紧拍了个马屁,“君上乃是有为贤君,为苍生而出的圣人,鲁侯昏庸愚钝,岂能相提并论?”
“你这吹捧的水平太次了。”
横了一眼皇途,李解拍了拍粗壮的腰身,“就老子这鸟样,还圣人?有这么好色的圣人吗?”
“君上此言差矣,好色之所属,人之常情也。”
“你他妈放什么黑屁呢,老子叫色欲,可别他妈胡乱宣传不良价值观。老子色归色,可没说这是对的,懂?”
“……”
皇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拍了,这吹捧对象有点难度啊。
李董这两天体验高端搓澡技术非常愉悦,如今兴致也挺高,于是多说了两句:“人欲这种东西,不能放纵,需要学会自我管理,自我克制,懂?”
“这……”
“马斯洛需求理论的第一层是生理需求,很正常,这是自然规律。但有了追求之后,得有高深的境界,不能老是停留在初级阶段,你说对不对?”
“……”
“听不懂?”李董挠了挠头,然后道,“老皇啊,你看,这有权有势的士大夫也好,为奴为婢的贱人也罢,是不是都喜欢长得漂亮的少女?”
“昂。”
“这就是基本的生理需求,都一样,跟段位跟社会阶层无关。懂?”
“昂。”
“这就跟打雷下雨一样,是自然规律,天生的。”
“昂。”
“然后呢,有的士大夫,他有追求,比如说戴举,这个老阴逼,他不是不爱美色,只是相较于美色,谋朝篡位更爽,他为了更高的目的,更远的目标,能够压制这种初级的生理需求,这就进步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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