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这才反应过来,也赶紧把消息从头又确认了一遍。果然,这次是没提孙子和小儿媳。镇北王的脸色也不好看了:“这是出了事?”
拓跋猎脸色越发难看:“大哥不会故意隐瞒,应该是他知道一些,却知道得不清楚。怕没头没脑地说过来,徒惹我们担心。待弄清楚到底发生何事,他会立刻传信过来的。”
果然,几日后,世子拓拔谨的信到了。这次的信很厚,不枉镇北王和拓跋猎父子俩盼得寝食难安。
揭开密封的信口,里头竟塞着三个小信封。扯出来一看,一封是拓拔谨写来的,一封是拓拔元贞和元蔚写来的,还有一封竟是初平帝的亲笔。
父子两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先丢下了帝王的亲笔信,各自拿起自己儿女的信,优先拆看。
皇帝的信无辜无奈地躺在桌子上等待。
拓跋猎拆崽子们写来的信时,心里慌得不行。为何连崽子们每十日一封的信都来了,他家媳妇儿的信却这么久都没见了呢?明明说好只要不是赶路,就三日一封的。上一封信她是从洛城发出来的,说准备回京,路上要拐去河间一趟看看祖父。
洛城离河间不远,到了河间看了祖父安好与否,她就该给他来信的。怎么没呢?
拓跋猎是不会认为媳妇儿因为受京中谣言影响而不写信的。他家小母狼他清楚得很,她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受打击,只会狠狠地还击回去!同时还跟他撒娇发脾气吐苦水。
可怎么就没有呢?
他其实隐隐地有一种推测和担心。邕贵的旧部在南境反了。百里祖父会不会提前收到消息,赶在朝廷出兵之前就赶过去阻止?
如果是这样,那他家小母狼去河间发现祖父去了危险之地,又岂能袖手旁观?
可她手上只有郎风带去的一千人……拓跋猎不敢想这种可能性若是真的,她该有多危险!若是真的……若是真的如此……那他肯定在西北再待不下去!
然而,事实比他推测得还糟糕。
百里芸真的追着老将军的脚步去了南境。老将军重伤。
不仅如此,京中,他儿子跟在太子身边一起遇刺,差点儿就没命!
儿子说,他的小戒指用掉了,让爹赶紧给他再带一个过去。还说,太子哥哥太让人操心了。他怕一个小戒指不够用,让他爹把山庄里的防身的好东西多给他带几样过去。
拓跋猎和他爹镇北王交换着看完了手里的信,脸色都难看得可以。最后,还是皇帝诚恳的亲笔信多少挽回了父子俩阴郁的心情。
初平帝在信里说,他之所以通过世子的手来传递这封信,而不是通过朝廷的通道。就是想让王爷父子知道,他在信上所说的这些话,不是出于一个皇上的角度在和藩王说话。而是身为儿女亲家的一家人,在跟拓跋家商议两家今后共同的未来。
初平帝道:优容长公主勾连番邦、制造谣言之事已经定案。京中谣言之事,他会负责打压和严惩,以后绝不会有人敢提起此事。谁再敢胡说,直接按律同罪。优容是屠家女,这件事是他们屠家对不住拓跋家和百里家,他一定会做好善后,给拓跋家、给百里家、给嘉熠一个交代。
初平帝又道:南境之乱,朝廷会用最快的速度平息。本无需拓跋家插手,拓跋家身为西北藩王,也不好插手。但身为兄长,他跟妹夫一样担心妹妹,也担心身受重伤的百里老将军。太子受伤近日不宜理事,西北权力上交之事他会揽过去,亲自督办,决不让拓跋家吃亏。世子可以随时回西北去,不必担心自己不在京中盯着,拓跋家会吃亏。
所以,如果拓跋猎想去南境找嘉熠,收到这封信后,可以放心启程。兵马尽可以不用带,他已经密令南境总兵,必要时,南境所有兵马统归东亭郡王调遣。
初平帝这封信,真是诚挚到了一个极致。纵然是拓跋宏和拓跋猎之前满腔躁怒,此时也被平息了不少。
连初平帝都猜得到拓跋猎的心思,身为亲爹的镇北王又岂能看不出来?放下信,镇北王看向儿子:“何时走?”
拓跋猎已经回身开始收拾中军帐里的东西:“待会儿会山庄收拾点东西给贞儿和蔚儿带去。然后就走。”
亏得拓跋猎在山庄里收拾带给两个孩子的随身小物件,耽搁了小半个时辰。就在他收拾好两个小包袱的东西让山庄的人通过太子的密网从速送走时,郎风从南境派回来报信的人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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