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言今日倒是一反常态的打扮的极为素雅,一身浅粉色的衣衫,脸上未施粉黛,头发仅仅是简简单单的用一支珠钗挽起,倒是别有一番超凡脱俗之美。
以前她在恭国的时候要么是一袭绯色衣衫,要么是一袭望春楼婢女的装束,前者是因为宫胤曾经称赞她穿绯色十分好看,后者是为了便于隐匿身份。
这样想来,雪言似乎很久都未曾随心所欲的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现在的穿着倒是让她感受到少有的轻松。
雪言依着秦子衿的话,洗漱完毕之后便去找了王四,王四似乎是等候了她许久,作为府里的管家,王四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续着一小撮胡须,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精神,倒颇有管家的气势。
雪言一见他,便甜甜的打了个招呼:“王叔好。”
王四见了她也出于礼貌的笑了笑;“姑娘称我王四便好。”
管家这样的职位在府里起着至关重要的位置,雪言可不敢得罪他;“论年龄和辈分,雪言理应称呼您为‘王叔’,家中长辈曾教导雪言,要谨守长幼尊卑的秩序,雪言不敢忘。”
王四此时的笑倒多了几分真心来,也没有再客套下去,便依着秦子衿的吩咐,带雪言参观和熟悉王府。
永安王府虽不似胤王府那般奢华,装饰考究,却有着比胤王府更为宏大的规模,当年恭国新皇登基,宫胤为了自保,终日酗酒作乐,砸重金修缮了好几次王府,使得胤王府倒是出了名的奢华。
但永安王府有好几处屋舍都闲置着,空有一间外壳,里面却及其简陋。
王四极有耐心的带雪言参观了王府的每一处,哪怕是库房、秦子衿的寝室和书房,雪言有点惊愕,虽说除了公共的屋舍,王四都只是带她到门口稍作停留,但那三处屋室,前者也就罢了,雪言对那些金银财宝并无多大兴趣,但后面两处都是秦子衿的私人场所,究竟是信任还是另有玄机,雪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昨日夜里雪言没有注意,今日她倒是发觉,秦子衿的住处与她的住处相邻,往大了说,两所屋子都极为宽敞互不影响,往小了说也只是一墙之隔。
而秦子衿的书房也离雪言的住处极近。
雪言最喜欢的便是秦子衿那后花园,虽说没有胤王府那样修缮考究,没有那样鲜活灵动的锦鲤,但秦子衿的后花园里却种植了各种奇花异草,更难得的是,在这样的一处王府里,有一大片的竹子,虽缺少刻意修饰却别有一番风味。
王四带着雪言去后院膳房的时候,雪言倒是被在膳房旁的一位老奶奶吸引了目光,似乎是六七十岁的模样,头发已然花白了,似乎是在清洗着蔬菜。
雪言有些不解,按理说这样的王府似乎不应该出现如此年迈的佣人。
王四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解,便解释道:“这是王爷的奶娘,你唤她钟婆婆便好,一直在府中住着,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总是觉得王爷还小要给王爷准备点心。”
奶娘?那几乎可以说是看着秦子衿长大的人,秦子衿父母已然去世,如今世上最了解秦子衿的人应该便是她了。
雪言看那老人的模样,留了个心眼,以后难免对她有所帮助。
王四带雪言参观完王府便告辞了,雪言在后花园转了转,觉得有些无聊,没得由来的想念起暮烟来。
若是此时暮烟在她身旁,她定不会这样毫无头绪,谨言慎行。
雪言忽然想起来刚刚在膳房旁看到的老婆婆,便径直去了后院。
此时那位钟婆婆依旧在洗菜,坐在板凳上,极为专注的模样,她似乎并未觉察到雪言的到来。
雪言走到钟婆婆面前,蹲下身来,拿手撑着下巴,钟婆婆在洗一颗白菜,十分仔细的把叶片掰开洗净,反反复复,雪言打了个呵欠,终于忍不住出声了:“钟婆婆好。”
钟婆婆这才抬起头来,目光里有些许疑惑,随即她和善的笑了起来:“你便是王爷带回来的那位雪言姑娘吧,生得好生伶俐。”
雪言见这钟婆婆瞧着面善便与她攀谈了起来。
“多谢钟婆婆夸奖,钟婆婆您这是在做什么。”
钟婆婆停了下来,伸手捋了捋鬓角的碎发“王爷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老奴想着亲自做一桌饭菜来欢迎王爷回府,王爷许久不在,倒生疏了许多。”
钟婆婆在提及秦子衿时显得格外温柔,她看起来并不排斥排斥与自己攀谈,雪言便又继续说了下去:“听钟婆婆所说,王爷甚少在王府久住?”
“王爷啊,从小便与其他的皇子不同,别的皇子要么偏爱舞刀弄枪要么醉心于诗书,唯独我们王爷,自小便爱鼓捣那些花花草草,醉心于游山玩水,先王批评了数回也无见效,便也由了他去,王爷绝大多数时候在四处游历,这王府啊,多数时候倒是空荡无主。”
老人家在在说到王府空荡无主的时候显得颇为落寞,倒像是孤独已久的模样,果然自己没有找错人,王爷曾经对自己说过,君王大都多疑,不过想必秦子钺就算再多疑暴戾,也不至于迁怒于秦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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