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言看着钟婆婆有些混沌的眼睛,想来她年纪大了连带着耳朵也不太灵光,也不纠正,只是顺着她继续说下去:“婆婆说得对,是雪言愚钝了,这油是不能装在篮子里的”。
钟婆婆一见雪言欣喜之意便溢于言表,注意到雪言是蹲在地上,便立刻起身要雪言坐自己的,自己在另去找凳子坐,雪言拦住了她,自己进膳房搬了凳子坐在钟婆婆身旁同她聊天。这一聊便是一下午,原本做饭的厨子见惯了她俩这个样子,进进出出倒也互不干扰。
雪言没从钟婆婆口中探听到任何有关幽兰坊的有用信息,想来也是,蒋溪洲看起来也不过二三十岁的年纪,幽兰坊的兴盛想来也是皇上登基这近几年的事情,钟婆婆如此大的年纪怎会知晓。
直到晚膳的时间秦子衿都没有回来,下人为雪言准备了吃食,雪言还是叫他们在秦子衿的位子上摆放了餐具,自己就了坐,也不急着吃,既然秦子衿临走时说了要尽早赶回来一同用膳,稍稍等待也无妨。
门外的天逐渐黑了下去,门口檐下悬挂的两个偌大的灯笼透出朦胧的光,雪言足足等了半个时辰,饭菜都凉了,那灯笼也未映出半个人影。
管家许是看不下去了低声劝了雪言一句:“姑娘先用膳吧,想来是皇上留了王爷在宫中用晚膳了,再等下去饿坏了身子可不好。”
如此等待一番,雪言也能属实饿了,拒绝了管家把菜重新热热的建议,只是依旧叫他去唤了挽月来一同用膳。
许是觉着自己午膳时的举止过于失礼,挽月吃晚膳时虽说依旧是低头只顾闷声扒饭,却慢条斯理了许多,不似中午那般一心只想赶快逃走。
如今挽月完全接手了帮雪言换药这一差事,虽说手法不似大夫般娴熟,但挽月办事十分认真,几乎也出不了什么差错。
其实也用不着换药了,纱布揭开之时伤口早已只剩下了淡淡的痕迹,伤口早已愈合。
但秦子衿怎么也不放心,非说要等完全没了痕迹才行。
雪言无奈的笑笑。
雪言看了看在一旁专心为自己包扎的挽月,忽然开口:“挽月,你看上去像是很怕我?”
挽月被她毫无征兆的出声吓了一跳,手一抖,直直的碰到了雪言的伤口上,幸得伤口早已愈合了,不然怕是又得再调养一段时日了。
挽月急忙摇头,一边摇头一边手忙脚乱的整理纱布,原本还只是不小心碰了碰雪言的伤口,这一紧张这手就偏偏不听使唤发抖止不住的往雪言肩膀上碰,挽月越紧张越乱,最后那颤颤巍巍的手甚至是拿不稳原本用来为雪言包扎的纱布直接掉在了地上。
挽月“噗通”一下的跪倒在雪言面前,单薄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挽月知错了雪言姑娘,挽月真的知错了……”一边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一边把头越埋越低,最后几乎要磕在了地上。
却也不忘纱布,慌慌忙忙的把纱布攥在手里。
雪言有些无奈的低头看她止不住颤抖的脊背,挽月的声音甚至渐渐透出一丝哭腔,虽说她对付似锦是花了些心思,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雪言拉拢自己的衣衫,俯下身子想要伸手扶起她,怎知指尖刚触到挽月的脊背她便止不住的一激灵。
看来自己这反派形象还算是演绎得入木三分。
雪言伸手试图扶起挽月,她却一个劲的躲闪,身子瑟缩得快要蜷缩成一团,雪言彻底无奈了,讪讪的收回了手,双手插在腰上,学着暮烟的模样闷声咳了两声,换了个粗狂的声音,大声吼了一声:“你马上给我起来!”
那声音一出,雪言甚至都有些被自己吓到了,她有一瞬甚至觉得自己身体里住了另一个彪形大汉。
这么一吼,挽月立马“腾”的站起来,低着头怯生生的站在一旁,两只手不安的抓着身前的衣角。
往日里瞧着她干活倒是没这么利索。
雪言觉着这丫头也未免过于胆小了些,如此的性格若是想要为自己所用怕是有些困难,不过对于挽月,唱红脸显然更有用些,索性便干脆把恶人演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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