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还在讲述,声音铿锵豪迈,充满了感染力。
“那一年,山河染血,万民恸哭,北去的青年将士,归来者百不存一,而赵老爹的两个儿子,也从此青山埋忠骨,生死两茫茫……”
“谁敢说,拥有这样两名英雄儿子的赵老爹,不是英雄的父亲?!”
“没有这样的英雄父亲,忍着生离死别,送自己的儿子上战场,今天,你我说不定,都是北蛮的奴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王安依旧指着赵老爹,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大声高呼:“你们大声告诉我,你们,愿意做北蛮的奴隶吗?”
“不愿意,当然不愿意!”
“没错,我是大炎人,誓死不做北蛮人的奴隶!”
众人早被他一番话说得热血澎湃,慷慨激昂。
一听他这么问,顿时个个打了鸡血一样,声嘶力竭地呐喊起来。
“那你们再告诉我,赵老爹,配不配称得上一声英雄!”王安趁机问道。
“当然是英雄,他的两个儿子,都是英雄豪杰,令人敬仰!”
人们反应热烈,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赵老爹听着这些此起彼伏的呐喊,单薄的身躯开始颤抖。
苍老的眼睛,忽然涌出两行浑浊的泪水。
天知道,他在听闻两个儿子牺牲后,独自承受了怎样的悲痛和煎熬。
又遭受了多少的白眼,和来自外人的欺辱。
如今,这么多人,为自己的儿子正名。
忽然觉得,这些年所受的苦和累,在这一刻,都值了。
旋即,啪嗒一声,跪在王安面前。
“赵老爹,你这是……使不得,快请起!”王安猝不及防,连忙伸手去扶。
“不不,受人恩惠,必须要还,小老儿大的道理不懂,这个几头,是一定要磕的。”
赵老爹老泪纵横,不顾王安劝阻,硬是连磕三个响头,才颤颤巍巍地站起来。
“来人。”
王安一声吩咐,上来两名太子卫。
“将赵老爹搀到后面。”
交代完后,王安又将泥瓶巷的小陈,拉到台前:
“这名孤儿,叫陈平安,家住城东泥瓶巷,也是因为父亲牺牲在八年前的北蛮侵略中,从此幼无所依,幸得邻里周济,才能活到现在……”
讲完陈平安的身世,又开始介绍李寡妇。
说到这位老妇人,七个儿子,尽皆战死边疆,在场观众无不动容。
这是满门忠烈啊!
有几个当娘的,舍得让儿子一个个去战场送死?
可李寡妇伤感的同时,却十分骄傲。
说这是亡夫的遗志,后世子孙,当精忠报国,至死方休。
因为,她的亡夫生前深受国恩,曾出任军中马军都尉之职,一心思报国。
最后,在与西梁的交锋中,为国捐躯,以死明志。
但,这些事,李寡妇从来未曾对外说过。
若不是今天这件事,让她一时伤怀,激动之下,想为丈夫儿子正名。
此事,恐怕会随着一位独居老妇的逝去,永远尘封……
之后,王安又陆陆续续地介绍了一些人。
有英雄的家属,有英雄的朋友,更有英雄本身……
这些英雄,大多缺胳膊断腿,其貌不扬,甚至可以称得上丑陋。
可一旦讲起他们的事迹,个个都会挺起胸膛,一脸骄傲和自豪。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杀气虽淡,气势不减!
听到人们英雄的呐喊,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挥刀策马,铁血烽火的峥嵘岁月。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迹,听得观众们心潮澎湃,钦佩不已。
王安借着百花会,给所有人都上了一节别开生面的爱国主义教育课。
前所未有的新鲜感,竟让这些观众连其后要表演的节目都忘了。
只是,大家虽然感动,却总觉得,好像缺了点什么?
到底是什么呢?
王安一语点醒梦中人:
“也许大家都看出来了,这些英雄们,明明为大炎付出了这么多,特别是儿子全部牺牲的独居老人,如今,所过的日子却差强人意。”
“甚至,可以说是穷困潦倒,异常拮据!”
观众纷纷眼前一亮,终于知道缺什么了。
没错,英雄,或英雄的家属,为大炎付出了这么多,难道不敢安享晚年吗?
为何,他们还过得这么苦呢?
如果做英雄的代价,就是让父母家人老无所养,老无所依,想想就令人寒心。
人们一致觉得,他们应该得到弥补。
却见王安后退几步,转身朝这些老人和老兵深深鞠了一躬:
“这些年,让大家受苦了,是朝廷没有尽到义务,本官在这里,先替朝廷给大家说声对不起!”
“殿下?!”
苏幕遮和永宁县的商贾们都知道王安的太子身份,一时间全都眼睛发直,不敢相信。
可以说,这一幕,颠覆了他们对王安的认知。
堂堂大炎太子,天底下最尊贵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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