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杨探花说得好,我也正有此意。”
花轻伯转头看着莫先生,笑着问道:“莫先生,咱们这里就属你消息最灵通,你觉得,这届花魁最终会花落谁家?”
“没错,还请莫先生说说你的看法?”
其余几人也纷纷附和。
“呵呵,既然大家都叫我说,那在下可就献丑了,有不对的地方,还请诸位指教。”
莫先生捋了捋胡须,颇为得意:“这两届百花会,前几人无论样貌才艺,其实相差并不大,所以,今年花魁争夺,一样要看最后应援团的表现。”
顿了顿,悄悄伸出两根指头:“目前为止,在下最看好的只有两人。”
“哪两人?”
众人凝目,连嗜酒如命的杨欢也放下酒杯。
“一人,是去年的花魁红芍大家,此女今年据说有翰林院强援,依旧最有希望。”
“另一人,便是教坊司的晚晴大家,早年出身官宦人家,因长辈犯事,被牵连沦落到教坊司。”
“此女色艺俱是绝巅,身上还有一股,风月女子难以具备的大家闺秀气质。”
“虽是第一次参会,但比红芍更早出名,实力不可小觑,又背靠朝廷,也不缺应援的优秀才子,几乎没有弱点……”
莫先生最后给出结论:“这两人,胜负应该在五五之间,有八成希望夺得魁首。”
“未必吧?”
花轻伯却不赞同:“莫先生的结论未免也太武断了,忘了去年那个在韵味上只输给红芍一线的牡丹姑娘了?”
“还有藏香阁的清芙,听说去年失败后,半年没接客,狠狠磨练了一番琴艺。”
“而且我听说,红袖招最近来了一个名叫云裳的女子,和牡丹并列头牌,来势汹汹,也是不可小觑。”
“呵呵,伯爷有所不知。”
面对花轻伯的质疑,莫先生轻笑摇头:“佳人本天成,品韵气质,并非锻炼就能提高。”
“况且,红芍大家稳坐花魁一年,气势已成,如今携势而来,只会更胜往昔,牡丹姑娘几乎没有雪耻的可能。”
说到这,喝了一口清酒:“再说清芙,和品韵一样,乐器也要讲天赋。”
“虽然比起其他对手,清芙已有大家风范,但始终差了一丝灵性,所谓一步差,步步差,她今年的机会,也不会太大。”
“至于那位红袖招新来的云裳……”
莫先生嗤笑道:“或许她本身有些才情,不过,一个新人,又能有多大作为?除非,他能找来京城最厉害的才子帮她应援。”
顿了顿,摇头道:“可惜,据在下所知,她连一个大才子都没请到,倒是这个王县令,听说愿意为她下场。”
“不会吧,王县令为一个新人下场?”
众人有些不可思议,有人分析道:“这个王县令,这么年轻就出任永宁县令,没准有真才实学,莫先生为何断定云裳就不能取胜呢?”
“什么真才实学,这几届的科举榜,你等听过年龄这么小的进士?”
莫先生对王安嗤之以鼻:“此子多半靠着家族蒙荫,混了个县令,就是个关系户,估计作为主办方,看到云裳没人支持,才会滥竽充数,别多想,云裳没机会的。”
“可王县令要是赢了呢?。”
杨欢看着不远处的王安,目光深邃而悠远,他在对方身上,闻到了一股同类的气息。
“没有万一,杨探花莫不是喝醉了?”
对于杨欢的质疑,莫先生只是付之一笑。
他青楼阁百晓生的称号,可不是白来的,自信不会看走眼。
“不一定,在下倒是看这少年县令挺顺眼,我觉得,他有机会能赢。”杨欢还是坚持己见。
莫先生有些不喜,他讨厌别人质疑自己,冷笑道:“既然杨探花这么看好王县令,不如,我们来打一个赌?”
“打赌?”杨欢一愣。
“没错,若是在下侥幸说对了,杨探花需亲手为在下写上一幅墨宝,反之,则由在下掏腰包,请杨探花在三大名楼,酩酊大醉十天……如何?”
“有意思,真有意思。”花轻伯大感兴趣的看着杨欢,“杨探花,我们为你们见证,你意下如何啊?”
“好!”
杨欢一口答应:“我看好的人,输了又何妨。”
“这话我爱听,杨探花,还是早点准备好墨宝吧,哈哈……”
莫先生仿佛得了天大的便宜,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想要在最终的诗词比拼中胜出,对手还包括数名闻名京城的大才子。
这可能吗?
便是神通来此,今天怕是也只能饮恨当场。
…………
随着时间推移,比赛来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三大名楼和教坊司,四方终于要展开角逐。
教坊司的晚晴大家,红袖招的云裳和牡丹,群芳院的红芍大家,以及,藏香阁的清芙。
这五名女子,除了云裳初来乍到,不显山露水。
其余四人,无不是风月场中闻名遐迩的绝世名伶。
每一个,都是足以颠倒众生的存在。
红颜祸水。
人还没出场,就已经引起观众的疯狂呐喊。
傍晚金红色的余晖下。
一名云鬓高挽,姿容绝世,气质高雅的宫装丽人,拖曳着长裙,独自走到舞台中央。
她就像居于天阙的仙子,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皆是仪态万千,得尽风流妙致。
头发、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
这些加在一起,更是不可方物,难以形容。
哪怕是最苛刻的鉴美者,在她身上,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晚晴大家!晚晴大家出场了……”
看台上,如暴风过境,一片山呼海啸。
不知道多少男人,直直盯着舞台上的倩影,目光灼热,呼吸急促,渴望一亲芳泽。
“奴家教坊司晚晴……”
晚晴一开口,柔媚之中,自有一股端庄大气。
明明声音不大,看台上却瞬间安静下来。
比起王安之前喊破嗓子,才勉强让众人闭嘴,可谓对比鲜明。
你妹,禽兽啊,一个个看到美女,连话都不会说了……王安郁闷得不行。
果然,不管任何时空,都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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