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蛮伸出的手早已放了下去,死死握成拳放于膝盖两侧,目光垂下,嘴角噙着冷笑,一言不发。
轻城暗叫倒霉:她的运气也太差了些,太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坏了她的好事。她冒着差点被掐死的风险,好不容易动摇了赵蛮的心防,她容易吗?
明明马上就能和好了!只差那么一点!
太子抬高了声音:“三弟,你可知错?”
赵蛮不驯地道:“太子爷要找我的错,随便找就是。”他错的也不是这一桩两桩了,其中最大的错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荣恩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
太子大怒:“你!”
赵蛮嗤笑,目光迎上太子,丝毫不让。
这家伙对着太子都敢如此嚣张,还真是……轻城不知该佩服还是头痛,主动开口解释道:“那个,太子哥哥,不怪三皇弟,是我自愿的。”
太子看向她,神色稍缓:“我知道荣恩妹妹心善,可这事你不必为他开脱。天下岂有人自寻死路之理?你这话说给谁听都不会信。”
是呀,天下岂有人自寻死路之理?赵蛮牙根紧咬:可笑他居然想不明白这个再浅显不过的道理,被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所惑,再一次着了她的道!
轻城也知道这事实在解释不清:“可事实真是如此。”
太子道:“事实真是如此,那也是荣恩顾念姐弟之情,可他呢?趁机动手,可有丝毫骨肉亲情,难道不该罚吗?”
轻城哑然。
太子走到轻城身边,对她伸出手来,柔声道:“先起来再说吧。”
轻城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心下懊恼。她抿了抿嘴,迁怒地避开太子的手,将手背到身后,自己站了起来。
太子见她不领情,也不以为杵,神情柔和,低眉问道:“荣恩是气恼哥哥来晚了吗?”
他站得离她极近,气息拂过,温柔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响起。轻城觉得别扭,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摇了摇头,冷静下来:“太子哥哥现在打算怎么办?”
太子道:“三弟不思悔改,罚跪作假不说,还意图再次谋害你,我这个做哥哥的自然要主持公道。”
轻城追问:“怎么主持?”
太子想了想,问邹元善道:“先前是怎么罚的?”邹元善说了,太子点头,“便照父皇母后先前所判,鞭刑十下,加跪一个时辰。”他是太子,也是兄长,自然有资格惩戒下面的弟妹。
轻城心里一揪,望向赵蛮。赵蛮根本不肯看她,看向远方,目光阴鸷,如有风暴将至。
轻城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该同情自己还是赵蛮:赵蛮这一回还真是被她坑大发了。太子的惩戒真要落实,且不说赵蛮被罚得冤枉,两人之间的仇怨大概永远别想解开了。到时输了和姜玉城之间的赌约,姜家介入,赵蛮又是这么个臭脾气,那就乱了套了。
难道真要走到那一步?
邹元善机灵得很,太子命令刚下,他立刻吩咐跟着的小内监去请行刑的皮鞭。不一会,带有倒钩的皮鞭取来。
太子做了个手势,小内监扬鞭就打。这一鞭子下去,只怕免不了皮开肉绽。
不成,这一鞭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打上赵蛮的身!轻城一瞬间心里无数念头转过,已做好取舍。
看来,她只有祭出大杀招了!
等到闹出事来,福全和荣庆却把责任都往她身上推,只说是荣恩为福全打抱不平,做下了事。她们两个摘得干干净净,只是因没有及时劝阻,被罚了禁足和抄书。比起赵蛮挨了十鞭,以及荣恩受重伤,身边所有的大宫女都倒了霉,两人可以说是全身而退了。
现在听说宣武帝亲自来看她,怕她对宣武帝说出实情,福全和荣庆又在禁足期,自己不好过来,派张贵嫔来探口风了。
张贵嫔见轻城不说话,声音不由自主抬高起来:“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要还想在宫里混下去,最好把嘴巴闭紧,不该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说。”
这件事,皇后娘娘已经做出裁决,荣恩若聪明的话就该知道,再翻出真相,福全和荣庆固然没什么好果子吃,她自己也会给人留个攀扯姐妹的印象,落不着好。
不过,曾经的荣恩可算不上聪明人,张贵嫔她们自然放心不下。
她也不耐烦细细分说,直接恐吓。荣恩的胆子小,性子软,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哪知轻城歪着头,一脸茫然地看她:“什么是不该说的话?”
张贵嫔剩下的话顿时全被堵住,这位当时摔了脑袋,该不是被摔傻了吧?
“就是你被罚这件事,”张贵嫔道,“反正你只要记住,对付赵蛮都是你一个人的事,和别人无关。”
轻城越发疑惑:“可福全和荣庆明明……”
张贵嫔吓了一跳,忙截断她,神情严厉地道:“你记错了,照我的话说就是,以后,福全公主和荣庆都会记得你的好,本宫也会疼你。可若你胡说八道……”她面露阴狠,正要说两句狠话。
轻城眨了眨眼:“娘娘会怎么疼我?”
咦,这是答应了?虽然重点有点奇怪。张贵嫔威胁的话吞了回去,回嗔作喜:“本宫会把你和荣庆一样疼。”
轻城怯生生地问:“以后荣庆有的我都会有?”
张贵嫔毫无防备,只想哄着她快点答应,没有多想,点了点头:“那是。”
轻城掰着指头数:“除了内务府供应的,荣庆妹妹每季还要另做八套衣裳,置办至少三套头面,各种玩物摆件,还另拿一百两一个月的例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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