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被委以重任的钱小二:啥?
被赵蛮抓丁前,钱小二正领着几个人,抬了一个大箱子过来。此刻,他一脸茫然:“什么看着办?”
轻城却注意到抬箱子的几人颇有些吃力的样子,好奇地问道:“什么东西这么沉?”
钱小二一个激灵,支支吾吾:“就是殿下要用的一些杂物。”
轻城本来只是随口问问,见到钱小二的模样顿时起了疑心:“打开我看看。”若是平时,她自然不会管闲事,可宣武帝把赵蛮交给了她,又是住在她的地方,她怎能不多留点心?
钱小二苦着脸,求助地看向赵蛮。
轻城便知其中定有猫腻,见赵蛮要开口,竖起一根手指,对他嘘了一声:“不许你说话。”赵蛮一呆,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转向钱小二,板着脸道:“你看他也没用。本宫让你开你不开,是想抗命吗?”
她连“本宫”的自称都抬出来了,钱小二当然不敢抗命,见赵蛮没说话,万般不情愿地打开了箱子。
轻城看过去,顿时额头青筋乱跳。
刀、剑、矛、戟,练功用的沙袋、木人桩……琳琅满目,难怪这么沉!
怒火在心头突突直跳,轻城俏脸沉下,失了笑容:“拿回去!”说了不能练武,才把他从顺安宫弄出来隔离的,他倒好,居然把这些东西搬到这里来了!赵蛮这厮什么时候能给她安分些?他还想不想赶快好起来了!
钱小二哭丧着脸,求救地看向赵蛮。
赵蛮冷着脸道:“既然搬过来了,就放着。”
钱小二有了主心骨,往赵蛮方向靠近一步,连连点头。
赵蛮这个不省心的,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轻城觉得自从遇见这家伙,自己好好的一个性情温柔的姑娘,暴躁指数直线上升。她也不理会赵蛮,板着脸问钱小二:“白天圣上的旨意你听到了没?”
钱小二迟疑地点点头。
轻城问:“你想害你家殿下背上违抗圣旨的罪名?”
钱小二动作一僵,傻乎乎地睁大眼睛:“违,违抗圣旨?”
轻城指着布谷道:“抗旨是什么后果,你告诉他。”
布谷道:“违抗圣旨者,杀无赦。”
钱小二哆嗦了下:“有,有这么严重?”他当然知道违抗圣旨杀无赦,就是不明白,不就是搬了一箱东西吗,怎么就成了抗旨了?
轻城道:“你要不信,只管试试。”
这怎么试?钱小二再笨也知道,一试就是要命的事!
他一瞬间下定了决心,颇有些悲壮地挥手道:“送回去,把东西送回去!”拼着被殿下责罚,他也不能让殿下陷入危险之中啊!
赵蛮黑了脸:“你别听她的,哪有这么严重!”他对宣武帝阳奉阴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宣武帝也没拿他怎么样。
轻城气得瞪他:“你是说父皇金口玉言说的话是唬人的?”见赵蛮还要反驳,她一把捂住她嘴,俯下身,凑到他耳边好心提醒他道,“好弟弟,父皇也许舍不得把你怎么样,可你身边人就不一定了。”
少女温软的小手盖在他的唇上,温暖芬芳的气息拂过耳垂,仿佛有什么轻轻挠了他心尖一下。赵蛮猛地后退一步,咬牙道:“离我远一点!”
轻城被他突然的发作唬了一跳,捂着心口,委屈道:“这么凶做什么?”
美人捧心,我见犹怜。赵蛮心头一跳,不敢再看,扭过头不吭声。
赵蛮一个漂亮的旋身,轻巧地从几人的包抄中脱身而出,随即飞腿、出拳,如兔起鹘落,矫健而优美。几声闷响,刚刚才站起来的几人又飞了出去,以比先前更狼狈的姿态跌落在地。
他出的是受伤的左拳。
轻城的目光落到他的手上。也不知谁帮他胡乱包扎了下,伤口显然还未止血,有鲜红的血液缓缓渗出。
真是乱来!轻城皱眉,血流成这个样子,他还用这只伤手出拳,是想废了这只手吗?
赵蛮显然毫不在意,甩开滴落的汗水,充斥着斗志的声音再次响起:“起来,再打!”
小内监们赖在地上哼哼唧唧地不肯起,有一个口舌灵便的求饶道:“阿卞与姜公子都不在,我们几个加起来也不是殿下的对手,您还是饶了我们吧。”
赵蛮嗤道:“瞧你们这点出息。”脸上的戾气却散了许多。
小内监苦着脸道:“今天规定的练习量早就够啦。殿下,是不是有人惹您不痛快了?您自己数数,今儿已经打飞我们多少次了?”
赵蛮嗤笑:“不好意思,记不清了。”忽然若有所觉,转头过来,目光精准地落到轻城身上。
少年面上的凶悍之气兀自未退,目光锐利,宛若利箭而至。百灵原就被他破了胆,乍然一见,不由低呼一声,竟被骇得连退三步。
轻城也有些胆怯,却比百灵镇定得多,抿唇对赵蛮笑了笑,如画的眉眼弯弯,招呼道:“三弟。”
赵蛮脸色骤变,目露戒备:“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洪水猛兽呢。轻城心里嘀咕,抬起手,露出手中的药瓶:“我来帮你送药。”
赵蛮目光定定地看了药瓶片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皱眉上下打量她一番,问道:“你怎么过来的?”这里离长乐宫可不近。
自然是“走过来的。”
赵蛮惊诧:“走?”少女袅袅而至,身若弱柳,娇喘吁吁,荏弱的模样仿佛下一刻就要昏倒般。他没记错的话,她应该今天才能下床吧,走这么远是嫌她的伤好得太快了吗?
轻城“嗯”了一声,不明白他激动什么。
又是苦肉计?赵蛮心中警铃大作,脑中忽地浮现鞭子挥来时,她飞扑而至,试图推开他的情景。
她那时明明怕得要命,美眸紧闭,睫毛颤抖,连身子都在微微发抖,可还是义无反顾地过来救他。
就是太自不量力了些。凭她那小猫般的力气,还想推动他?结果反让自己陷入险境。
那一刻,他原在嗤笑她的愚蠢,可最后鬼使神差般,他出手了。一边将她拉向自己,躲开鞭子,一边伸手捉住了鞭头。
掌心被鞭梢的倒刺戳伤,鲜血淋漓,他却仿佛毫无所觉,她压在他身上,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姑娘家竟是又香又软的,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记忆勾动,柔软的触感和淡淡香气仿佛还萦绕在脑海中,他顿时心浮气躁起来。
这个大骗子,又想哄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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