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宸翊和秦茉被安皇贵妃带到了她朝曦殿,给这二人洗漱,收拾一番。
秦茉才十五岁,身材瘦小,这宫里本是没有她能穿的衣服,可安皇贵妃依旧让宫女将她那件新制的蝴蝶纹饰的锦服给她穿上。
虽然大了些,但在看到她那不施脂粉,一样脱俗的小模样时,还是很满意的笑了笑。
“夏太尉果然是会养女儿,一个个的都很出挑。”
“多谢皇贵妃夸赞,小姐应该不算是皇贵妃口中的那种。”秦茉施了礼后,规矩地站在那里微垂着头。
经过这大半日的闹腾,她已经过了应该服药的时间,此时她身上又开始隐隐作痛了,那股憋闷的感觉也越来越浓重了些。
这时殿外再进来一人,是穆战阳,他回府取了一件凌宸翊的新衣,自己也将那破了的衣服给换了。
“快去偏房给翊儿换上,然后一起过来,让太医给你们再看看这一脸的伤。”皇贵妃语气温柔的道。
秦茉也有点奇怪,皇贵妃怎么会对穆战阳如此的不同。
皇贵妃好像是看出她的疑惑,再招了下手后,指着身边的椅子,示意让她坐下来。
这才道:“战阳这孩子,自小就与翊儿投脾气,而且翊儿最先入门的师父就是战阳的父亲,他的父亲可是咱夏国二品骠骑将军,赫赫有名的穆乘风,只是在战阳十六岁那年,穆老将军战死沙场,而且穆夫人与老将军伉俪情深,在得到噩耗后,也跟着去的,本宫看着他一下失了双亲,心有不忍,就收他在宫中相伴于翊儿,在翊儿十七岁可以开牙立府时,他就一同随着跟了过去,有他在,本宫向来放心,可怎么就不知道,这些人会趁着翊儿生病,就如此欺负他们呢……”
秦茉这才明白,原来这二人的情感如此深厚,也算得上是生死兄弟了吧。
皇贵妃见她依旧默不作声,又问了一句:“刚刚你说,自己不是本宫所说的哪一种?”
秦茉立即站起身来,有些慌乱地再咽了咽嗓子,但她却想再赌一次,只因在刚一入殿门时,她是真看见了大婚之日那两位为难过她的嬷嬷在这里,也说明了,当时她们所办的差事,就是皇贵妃的意思。
而且她在璟王府里把那两个太尉府的奴婢给教训了,当时也是让管家凌冀回报给他的主子,那这个“主子”应该有三人,皇上、璟王及眼前的这位皇贵妃。
所以,她无需隐瞒。
她跪在地上,恭敬地道:“回皇贵妃娘娘的话,小女并非是太尉夏承远的嫡女,这个身份也是小姐在嫁入璟王府的前一夜方才被提升的,先前小姐并未生活在京城的太尉夏府中,而是自小生长在千云镇的凤仙山庄内夏府的一个庶女。”
“哦?这……怎么可能呢……夏太尉当时请圣上赐婚时,可是说明了,是府中的嫡女……”皇贵妃在惊诧之余,语气也冷了些。
秦茉跪在那里,镇定的回答:“这一点,小女也不知,就在前两日的晚上,庄子上突然来了一个人,当时小女已经睡下,被他给惊醒,上来就向小女出手,此人身手好,小女不是其对手,被打伤后直接带离了山庄,等小女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夏府之中,有三位医者正在给小女救治……那时才得知……第二日就要嫁到璟王来……”
“夏承远!这也未免太欺负人了!”皇贵妃厉声的拍了下桌面,愤然地站起身来。
她的愤怒让秦茉有一丝的错觉,她是个完全不知实情的人,可明明昨日她已经告知凌冀了,这么重要的事,他必会通知其主子的……
难道,凌冀的主子……不是眼前的这位皇贵妃……
就在她没琢磨明白时,穆战阳已经走了进来,他自然地走到了皇贵妃面前,附其耳边说了几句,在皇贵妃看向他时,还很认真地点了下头。
“夏承远这是想要……”皇贵妃皱眉地问道。
“是,以义子所见,就是如此,以报当年殿下斩杀其长子之仇,也是碍于殿下的身份,他一直都没有机会,这次的事,也非王妃所愿,她也是被胁迫的。”穆战阳说着,还瞄了眼跪在地上安静地看向两人的秦茉。
“你叫秦茉!”皇贵妃这时目光也移向了一脸坦然的秦茉。
“回皇贵妃娘娘的话,是!”她诚实地回答。
“你不姓夏?”皇贵妃再问。
秦茉的脑中再轻转了下后,摇头:“非得父亲之命,不准对外声称是夏姓,自小就叫秦茉。”
“这……这叫什么,就是个混账东西嘛!”皇贵妃突然就悲从中来,愤然地再坐回椅中时,看向秦茉的目光里,也多了些许的难过。
“义母,儿子已经派人去了王妃所提到的那个山庄,确实是找到她所说的人,不过……”穆战阳的声音弱了下来。
“是都死了吗?”秦茉立即问道。
穆战阳抿了抿嘴角的看向她,为难地道:“是晚了一步,那个叫竹霜小姑娘没救回来,只是从几个凶徒手里抢回了那个哑嬷嬷……不过伤情严重,恐有不测……”
“想到了!”秦茉却出奇的平静,可她垂下的眼眸里却闪动的冷冷的杀意。
“你起来吧!本宫也不能为难你一个什么都不知情的小姑娘,你的生母是谁,你可知晓?”皇贵妃下了令。
秦茉在起身谢过后,规矩地站在那里轻点了下头:“小女的生母应该是姓墨。”
“应该?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母姓什么吗?”皇贵妃再次疑惑了。
这回连穆战阳都惊讶了,也看向她。
秦茉很坦诚地点头:“自小女记事以来,这有母亲与无母亲本就是一回事,要说在那个山庄十五年里,谁与小女最相熟,也只有与我一起长大的竹霜和那个哑嬷嬷了,她被庄上的人都称之为墨姨娘,连很少来山庄的父亲见到她时,都会称一声墨姐姐,所以,小女也只能认为她就是姓墨的。”
“她可是你的母亲,就不与你亲近吗?”皇贵妃的目光里再闪了丝不解。
秦茉却一点不悲伤地摇头:“反正能吃得饱,穿得暖,就是不准我在她的眼前晃悠,我的活动范围也只能是庄子后方的那一处小院子,不准出去。”
“怎么会有如此的父母呀!”皇贵妃再气愤地捶了两下身边的软靠。
穆战阳却问了个问题:“可王妃的身手可是不错的,不会是无师自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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