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斜靠在床头,看着他们进来,他用力的想咧嘴笑一笑,但那表情,比哭都难看。
墨文轩快步上前,握住了他那粗糙的手掌,眼中泪影闪动。
“少……少主莫……莫要难过……老仆值了……”李伯缓着气息,断断续续的道。
秦茉看向安玉尘和季平:“还能撑多久?”
“瞬息之间!”安玉尘回答。
“伤了心脉……”秦茉轻努了嘴角。
“那是最重的,五脏都受了损,看来,他当时是挡下了大部分的伤害,为了自家少主,也是拼了。”安玉尘说得却很是轻松。
墨文轩在听到这话后,泪流得更多了。
紧握着李伯的手掌,抽泣道:“让你先走的,为何你要垫后……”
“少主……老仆这一辈子,都,都在为了一个目标,而,而活着……说实话……老仆先前的,坚,坚持,到后来,已经成了迷,迷茫……不知道对还,还是错了……近一年来……老仆想得很多,脑中也很乱……少主……为何呢……一辈又一辈……不惜……搭,搭进一脉全家,最后依旧……看不,看不到亮儿……老仆真,真的尽,尽力了……我有四子,除去换你身份的三儿子外,现在全无踪迹,是,是死,是,是活,都,都不可知……老仆不知……值得与否……”
李伯紧握着他的手,老泪纵横道。
“少主……莫要再走错路……带着他们……活着……好好的……活着……那个地方……不可信……”李伯说话间,一口血喷了出来。
“你别死!你不能死,爹……”墨文轩用手不停地帮他擦着嘴角边流出来的血,哭泣地叫道。
“少主……莫怪……老仆真的,尽力了……”李伯对他释然的一笑。
然后略带浑浊的目光,看向秦茉,再歉意的一笑。
“王妃……当年的事……也是奉命而为……但在下知道……你们母女无辜,可力微,有心无力……救不了任何人……眼看着你被重伤带走,眼看着她被人追杀,只能尽力地帮她逃,却不敢露面……在下有愧!”李伯轻泣了起来。
秦茉却对他深鞠一礼道:“李伯,我没怪过你,还要谢谢你,当时你出手相救,我知道,她也知道是你帮助的她,你的情,我们母女铭记于心,各为其主,你无错,为了护主,你也无错,放心吧。”
“多谢王妃……夜景天……是当年劫杀你亲父的主谋……只因秦大侠发现了他的身份……他自然不可让秦渊再活着……而你母亲……原本是要死的,但乌斯海不舍,墨雪卿此人……不可信……心狠手辣,无一句实话,见之……杀!不可听她说话……免得被她所骗……一定要……杀!杀了她!”
李伯说完,头歪闭眼,垂手于身边,没了气息。
墨文轩愣了愣后,再将他紧紧地搂抱在了怀里,强压着哭声呜咽着。
几人全都退出了房间,将这里留给了墨文轩。
想来,对于墨文轩来说,在凤仙山庄那几年,才是他最开心的童年了吧,原本他所在的地方,应该没什么温情和亲情,只在那里,他假冒着李伯的三儿子,方才度过了有爹娘,有兄弟的正常人的日子。
李伯,应该是他心目中爹的位置。
这次李伯的死,对于他来说,与失去亲人无异。
一直站在门口处的夜欢,只是抬着头看着夜空,可也无法阻止有泪从眼角处滑落。
在这院内还有另外的几个人,都站在门口,看向主屋的方向,个个面上都露出了悲伤的神情。
这本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组织该有的表情,看来,他们真的不太适合那个组织。
凌宸翊带着秦茉一行人离开了青园。
半个时辰后,烈风带着十个侍卫又回来了。
不但带回一口棺材,还有一套体面的新衣。
墨文轩谢过后,再问道:“王妃她……”
“王妃有令,让墨少主及随行人就在这青园住下吧,好好养伤,就不必担心外面的事了。”烈火打断了他的话,冷声回答。
“有劳!”墨文轩对他深鞠一礼。
他太明白了这些人的想法,要是没有秦茉的话,他们根本不必与他们多话,只有刀剑相向的份。
而此时在璟王府后院书房里,正站着一个黑袍人。
凌宸翊看着他,嘴角还噙着笑意:“你是不回来则己,一回来就闹出这么大的阵仗来,高兴吗?”
“还行!”黑袍人语气轻松地回答:“原本是没想与他计较,不过就是剐蹭罢了,可他借着酒劲骂得过于难听,一时没忍住,就出手了,想来让他躺上几天,也能让所有人的耳朵都消停些。”
“你呀!这脾气还是要改一改得好,沾火就着,可不太好,多学学你大哥!”凌宸翊拿起桌上的茶碗抿了一口。
“他的脾气不是比我还爆吗,学他?那这一路上还有人吗?”黑袍人逗笑地道。
“行了,不与你逗嘴了,你回来也好,此事就交办他人吧,也好让你那位二哥歇一歇,这些年,他可受了不少委屈。”凌宸翊将手中的牌子扔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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