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厂长!”
派出所的小吴带着几个人也赶了过来,他们也骑了一辆挎子,这还是今年刚刚配发的,看到厂里没有发生火灾,更没有什么纵火案件,他们也放下心来。
“你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好,这把火烧得好!”小吴是杜源徒弟,经常到杜源家里去,与秦东也熟悉,小伙子大秦东几岁,很幽默也很豁达,秦东对他印象也不错。
“就是烧掉杂草垃圾,看,把你都惊动了,”秦东招招手,高占东马上跑过来,“嗯,二分厂的保卫科我换人了,这是我们厂现在的保卫科长高占东,一会儿麻烦你带着他们到所里登记一下。”
“没问题。”小吴答应得很痛快。
厂保卫科还是双重管理,高占东登记以后,也就有了穿警服的资格。
“别急着走,”秦东又拦住了小吴,“以前厂里经常有盗窃事件,大家还是不清楚里面的厉害,往重了点说,这不是拿,是犯罪,小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过来给我们的职工上一堂课。”
“这没问题。”小吴笑着看看秦东,挤挤眼睛,“你怎么不让我师傅来?我师傅可是副所长。”
“副所长的徒弟来不也一样吗?”秦东马上答道,“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老高,看看还有没有糖,给公安的同志们带点糖。”
小吴等人立马眉开眼笑,家里有孩子,几颗糖就是最好的礼物,“哎,秦东,你把杜旭东撵到车间,你可得小心,这人不是什么善茬……”小吴好心提醒道。
杜旭东以前就是个痞子,打架斗殴、聚众赌博……在派出所都是有案底的,据说,杜旭东还捅过人,可是这样一个人,竟成了糖厂的保卫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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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学上有个破窗理论,也可以用在企业管理上,一旦把所有的破窗都修复,大家就“不好意思”再随意破坏了。
经过这几天的持续清扫,厂里的卫生状况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焕然一新,杂草拔掉了,垃圾清运出去了,就是烧掉的木门窗和打碎的玻璃,秦东也在联系木器厂进行更换。
可是,习惯也不是一天养成的,糖厂的职工荒废了两三年,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他们一天两天就要适应新的纪律,不太可能。
再加上厂里有许多关系户,这些人仗着背后有靠山,对于厂里的纪律也是阴奉阳违,对于这些人,秦东只有一个字,“抓!”
不管是谁,只要违反了劳动纪律,一律按规定处理。
他把这些人这些事都推给了高明,本来这也是他的工作范围,高明处理得轻了,这些人不满意,处理得重了,这些人更不满意,搞得这些人对高明怨声载道,高明也憋了一肚子火!
他本想把这事推出去,可是局里竟然也在关注这事,他再不管,王从军也会对他有意见,只能赶鸭子上架,硬上了。
可是,对秦东的手段,他也有了新的认识!这也不是什么善茬,阴得很!
秦东却不理会高明的心思,他只知道,人是不能闲下来的,闲下来就要生事!
只要有事干,万事才能走上正轨!
“到邮电局。”
现在厂里的212吉普车几乎成了秦东的专车,王亮是个只认一把手的主儿,就是高明等几个厂领导用车,也要在优先保证秦东用车的情况下才有车坐,这惹得高明又是一阵窝火。
吉普车载着秦东朝市里的邮电局驶去,秦东家里其实也是有电话的,可是打不了这种国际长途。
现在的长途台实际是个第三方中转,如果是出省的长途电话,很多还需要由沈南台再次代转,老百姓早上打113拨长途,一上午甚至一两天内都不敢离开电话,因为要等着回拨。
如果是往东北等省份打,一周打不通一个电话都很正常。
秦东的国际长途是打给德国的克丽斯塔,去年的德国之行,克丽斯塔就是拿着一套三万吨的二手啤酒设备来诓骗他们的。
可是这套设备也价值1700多万人民币,这也不是二分厂这个还有外债的小厂能承担起的。
要知道,去年嵘啤南厂引进先进设备,那是举全区之力!
自助者天助之,克丽斯塔竟然还在公司,当秦东提出购买一套一万吨的啤酒设备时,克丽斯塔很痛快地答应了。
两人有过良好的合作,秦东的小型啤酒设备也是克丽斯塔介绍购买,克丽斯塔对秦东印象很好,这即是一笔生意,也是两人友情的延续。
“我知道,秦,有一条一万吨的啤酒生产线,很适合你,包括了制麦、糖化、发酵、过滤、包装和公用工程,总价值是245万马克……”越洋电话中,克丽斯塔的声音断断续续,可是数字说了几遍,秦东听得很清楚。
秦东的大脑飞速转动,245万马克,大约需要人民币350万元左右……
嗯,这也太贵了!
“我暂时想不到还有比这条生产线更合适的价格了……”克丽斯塔的声音一下消失,电话掉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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