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啤酒厂,秦东终于还是选择了札幌啤酒厂。
分配在札幌啤酒厂的二十名研修生每两人住一间单身公寓。
“秦东,我们俩还是一块吧,这就叫焦不离孟,孟不说出焦。”躲着谁,谁就来,邵大伟又一次出现在秦东面前,不等秦东答应,他就提起秦东的行李。
1990年,在这个日本的后泡沫时代,在东京买一户60平米的房子需要至少5千万日元以上,按此时平均年收入4百万日元的工资标准来说,要不吃不喝干15年才可能买的上一个小窝,这对于很多怀抱着梦想来到东京的年轻人来说,就是一种绝望。
可是走进札幌啤酒为研修生提供的公寓,秦东除了公寓内的邵大伟以外,一切都很满意。
这虽然是一间单身公寓,可是面积达到了18平米,里面衣帽架,五斗橱,写字台,电视机……一应齐全,嗯,当然要有电话。
“秦东,看,微机!”邵大伟兴奋地指指桌上的电脑,此时,在国内大部分人都还没有见过电脑的时候,这种新鲜的东西已经出现在日本的办公室内。
“行了,收拾东西吧。”除去生活必需品,公寓内两人的床铺就只剩下可怜的一点面积了,好在晚上把桌子收拾一下还能宽敞一些。
“什么都好,就是太窄了。”邵大伟的遗憾马上就消失了,好家伙,这小子变魔术似地从包里掏出了麻花、耳朵眼炸糕,果仁……
今年日本的经济真是不景气,让所有日本人始料未及的是,一个多月以前,深知日本没有匹配经济泡沫的“实体经济”的日本政府就主动戳破了“泡沫‘,银行贷款大幅下降。
1990年,1月12日,被称为”日本股市最黑暗的一天“,那一天,股票暴跌70%。房地产崩裂,但贷款一分不少。
许多日本人突然之间就得搬进几平方米的屋子,缩衣减食,如山一般的房贷,让许多日本人崩溃。
“行了,日本方面真的很用心了。”秦东也在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大哥大随手放在桌上,“哦,”邵大伟眼疾手快,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真的是大哥大!”
他掂量着大哥大的分量,那小心翼翼羡慕的样子就象掂量一块金砖一样。
秦东也不管他,拿出鱼干,虾米,还有花生米,虽然花米与鱼干同吃,会让腥味加重。
……
三月的大阪茨木市,细雨如烟如雾,透过车窗望去,金黄的油菜花田在雨中绽放。
“这个时候真的要搭上老式电车,喝着啤酒透过车窗赏花,也是独一无二的绝佳体验。”
可是当平田康之的车开进厂区时,他脸上的笑容就慢慢消失了,神情变得平静而凝重。
办公室的门很快被敲响了,本部长小泉武夫走进平田康之的办公室。
他没有说话,平田社长正站在一幅画像前,沉思不语。
画像上的人正是札幌啤酒的创始人中川清兵卫,他似乎也在注视着平田和小泉。
“嗯,直接说结果吧。”平田康之缓缓地转过身来。
小泉武夫身子挺直,低下头去,满脸愧色,“社长,我们又一次失败了。”
平田康之缓缓地在座椅上坐下,三年来,在研制干爽型啤酒的路上,这已经不知是多少次失败,啤酒生产出来,或是口味不对,或是色泽不对,或是苦味值太大……
“小泉君,不要气馁。”平田康之一脸温和,神情谦虚,“那就再努力吧。”
他早年毕业于早稻田大学经济学部,在啤酒行业也是半路出家。札幌本是日本第二大啤酒商,可是自从朝辉的超级干爽推出后,市场份额已经跌至第三。
现在不止札幌啤酒,全日本的啤酒厂都在仿制这款超级干爽啤酒,但都归于失败。
重压之下,才刚刚四十多岁的年纪,他的头发已经变得灰白。
“中川前辈当年在酿造的过程中,酵母多次发酵不良,他也是失败之中学取经验,最后终于制造出我们日本的本土啤酒。”
平田拿过办公桌上札幌啤酒的五棱星标志,轻轻抚摸着。
这是北海道开拓使的战舰旗章,也是函馆的地标五棱郭。
小泉武夫一脸肃穆,社长越是这样春风化雨,他心里的自责就更多一些。
“我们有高发酵度的酵母,11号酵母,工艺上可以再试验……”门又被推开了,一位年轻的日本女子走进来,她是平田的秘书松隆子,“社长,上午的时间您需要陪同中国的研修生参观我们的啤酒展馆。”
松隆子把今天的日程双手递给平田康之,平田康之就站了起来。
“松隆子,中国的研修生,不必社长亲自去陪,他们只是来学习的。”小泉不满道,心里却已经给这二十人定位。
“我要亲自去陪。”平田康之笑道,就象拉家常一样对小泉说道,“你知道,我是家中的独子,如果对某件事情处理得不够圆满,我母亲就会不想和我说话……”
他穿起西装,“你不了解中国,我们日本人从小就朝着一个方向努力,上大学,然后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奋斗到高层,可是,中国是不一样的,多元丰富,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目标,社会的宽容足以让许多不同行业的人取得成功,中国人开朗,乐观,中国学生很勤奋,我们应多交流,消除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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