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别洗了,再洗,脚指甲都要洗掉了!”
秦东站在公寓中央,朝狭小的卫生间里喊道,今天,与他一起,应邀到平田康之家里作客的,还有邵大伟。
“马上好了,我换好袜子。”袜子也是崭新的,邵大伟对今天作客还是很重视的,“秦东,皮鞋,我穿黑色的好,还是棕色的好?”
“棕色的吧。”秦东看一眼邵大伟,前来接送他们的车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平田康之并没有住在茨木市,而是住在大阪。
“好。”邵大伟答应着换上皮鞋,可是自己试了试,就犹豫着抬起头来,“秦东,我还是觉着穿黑色的好。”
“那你就换黑色的。”秦东自己穿的就是棕色的。
“嗯,”可是走到门口,邵大伟又犹豫了“秦东,你等我一下,我还是换棕色的吧,你听你的……”
看着二人提着礼品水果走下楼去,研修生公寓的窗前就站满了研修生。
“小秦,大伟,到平田社长家作客去?”有人笑着打着招呼。
“好了,今天大伟不用作饭了……”
“今天,社长怎么招待你们啊,是不是得吃最贵的鱼子酱?”
“别忘了我们,给我们捎点回来……”
……
大家开着玩笑,打着招呼,邵大伟也是踌躇满志,他举着为平田家女主人带去的鲜花,还有一盒浅色纸包装的点心,
就钻进了汽车。
“唉,早知道我就跟秦东住一间公寓了,我也能到社长家吃饭了。”汽车开走了,有人就叹息道。
“那你可不如人家大伟有眼光,人家是从东京就一直跟着秦东……”
……
日本人一般不在家里宴请客人,但也有例外,今天就是例外。
车子到达的时候,平田家四口人都在房前迎接了,这样隆重,这样热情,邵大伟就兴奋地揉揉自己的肚子,今天有好吃的了。
可是看到端上的简单的料理后,他再看看自己的脚,还有新换的袜子,就失望地看看秦东……
“嗯,味道超级棒。”秦东却笑着称赞道。
平田夫人是一位富有才华而心胸开阔的女人,厨艺难得的不错,她并不是家庭主妇,她出去兼职,而应聘的松下公司要求她全职上班,平田同意了。
在九十年代初的日本,很少有日本丈夫这样开朗。
而更令邵大伟吃惊的是,平田社长的儿子竟是美发师,一般人认为美发师游手好闲,社会认可度不高,“但我认为孩子喜欢,对社会没有害处,就让他自己去选择……”平田康之的声音仍然平静。
直到他饭后拿出二十多年前的大学毕业证,真不愧是那个年代就能考入日本名校的人!
“秦东君,研修生活很是清苦,”平田笑道,“在日本如果有车可以更方便一些,你会开车吗?”
“在中国的时候,我有一辆桑塔纳。”秦东笑了。
“桑塔纳,我知道,中德合资的产物,”平田笑了,“这样,我的车子可以给秦东君使用,您不要推辞,这是为您着想,也是为公司着想……”
我想推辞吗?
秦东笑了,你从哪里看出我想推辞来了?“那,平田先生,恭敬不如从命了。”
“最近,我先后拜访了日本经济团体联合会斋藤英四郎会长,日中经济协会河合良一会长,还有国际贸易促进协会的前辈,关于秦东君提出的易拉罐生产线的问题,已经有了眉目……”
“哦。”秦东不动声色。
“我会再努力,希望秦东君相信我。”平田康之说得很是诚恳。
秦东站起来,“感谢平田社长的盛情款待,我们也希望我们来的时候是空着手来的,走的时候是带着成果走的。”秦东一语双关。
二人走出房门,走下台阶才穿上外套,与平田夫妇及家人告别后,乘车返回茨木市。
“我没有听说,有哪位社长把自己的车给下属乘坐……”平田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夜色下,微风吹拂,院子里花香阵阵袭来,她感觉得到,今天是丈夫三年来最轻松的日子。
“中国有句古话,叫作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解衣衣人,这是我的态度……嗯,他们的生产线,希望很大,秦东君肯定也能体悟的到……”
“我现在都不敢想象,他比我们的儿子还要小,他怎么会研制出超级干爽啤酒!”平田夫人并肩与丈夫坐在院里的椅子上,盯着繁星满天,苍穹无边。
……
“秦东君。”
“社长先生。”
“秦东社长……”
……
礼拜一早上的晨会,当秦东走进札幌公司的会议室,总社、支社的本部长、部长们坐了一大堆,看到他,许多人就站了起来,很是热情。
“秦东社长的座签呢?”松隆子跟随秦东走进来,可是她没有看到标有秦东的座签。
“在这里。”一位职员马上小跑着过来,松隆子看到了,秦东的座签在本部长之下,在部长之上。
“这样是不行的……”松隆子踌躇道,“平田社长说过,秦东社长就是公司的影子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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