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万子良,你说,你跟我们云啤是邻居,怎么胳膊肘朝外拐?”侯勇不说话,万子良立马亮出身份质问饭馆的小老板。
“万厂长,”老板递上一支烟,刚才万子良进门,老板就认出他来了,但只能假装不认识,现在万子良亮出身份,老板被逼到了墙角,只能实话实说,“我们也是没办法……”
“云啤不好喝吗?云啤不是我们云海的啤酒吗?”万子良怒不可遏,“有人打枪指着你的头让你买嵘崖啤酒了吗?”
“是,都好喝,”饭馆老板耍滑头,“我们是看嵘啤贴出告示来,原来一块一毛五一瓶的啤酒,昨天涨了五分,今天涨了五分,明天还要涨……”
“涨价你还进他们的啤酒?”这正是让万子良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也是他火气冲天的原因。
“但是现在算来还是便宜的,再过两天就要涨到原价了……原价是一块三毛五一瓶,我们得提前储存,要不后面价格涨上去,再落价又不知等到什么时候。”饭馆老板很无奈。
“那非要买嵘啤不行吗?”万子良一字一顿道。
“嵘啤没有马尿味,大家都爱喝……”饭馆老板说了实话,“只要进饭馆,大家也不差两毛钱……”
“你进了多少箱?”万子良打量着店里,店里有云啤,很少,可是嵘啤却很多,他一打眼,就知道有三四百箱的样子,“你们不怕过期?”
“这个人家嵘啤说了,他们兜底,人家的啤酒保质期是半年……”饭馆老板顺手拍拍嵘崖啤酒,“人家的啤酒保质期长,能放到明年年中……”
万子良气成一团浆糊的脑袋终于渐渐清晰起来,他突然明白了,前面嵘啤降价,不是没有原因的,恐怕从降价开始,秦东就已经打算抬价了。
侯勇面色沉重,此时才给万子良解释道,“秦东,这是用价格杠杆撬起消费者,在价格杠杆的支配下,所有的商业单位、酒店、饭馆、商店……纷纷会多购多储。”
还有,配合着提价,嵘啤的第二张告示,也是在明目张胆地鼓励大家存货。
“他们的保质期真有半年?”万子良不相信。
“我们都卖了几个月了,没有一瓶啤酒有问题。”饭馆老板代替侯勇回答万子良了。
万子良突然间打了个寒战,他突然明白过来,就在他惊恐地看向侯勇时,侯勇也在苦笑,这些小饭馆、小商店甚至大的商业单位手里有了存货,怕是一时半会不会买云海啤酒了。
两人心情沉重地重新坐上车,车子快速在云海市区穿梭,却是发现满大街都是嵘啤的送酒车。
老百姓也好,商人也罢,都有从众心理,就象前几年的抢购风,只要大家都买,那就谁都不会落下,谁也都会来伸手。
“我们也涨价。”万子良恨恨道。
“没用。”侯勇马上反驳道,“我们的的保质期只有一个月。”
万子良一下没话说了,对啊,这是关键,即使这些小饭馆购进云啤,也储存不住。
“我们降价!”就象前几个月啤酒节的时候侯勇最后孤注一掷,万子良也准备好赔本了。
云啤是市里的企业,赔本亏损还有市里保底嘛,但是这场战役不能输,云啤的脸不能丢。
侯勇长叹一声,“厂长,云啤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如果再降价,那就是赔本赚吆喝,我们拿什么给市里交税?厂里花什么?拿什么发工资?”
万子良突然又打了个寒战,作为财税大户,如果云啤不能交税,那市里也不会让他万子良继续当他这个书记的,他就该挪窝了!
“秦东……”
万子良长叹一声,欲哭无泪。
秦东这头草原狼,把什么都算计到了,现在云啤涨价也不是,降价也不是,困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全市的饭馆、商店一箱一箱地把嵘啤搬回家。
“小侯,你再想办法,我现在马上去市里,马上给嵘啤派发送酒证,没有送酒让,不能让他们送酒!”
侯勇不说话,万子良匆匆而去。
侯勇苦笑,我的厂长哎,这有用吗?
送酒证限制的是嵘啤,可是限制不住云海众多的商业单位和饭馆,商店……,嵘啤不送,他们可以自己上门取嘛。
……
风雪弥漫,硝烟四起。
登州啤酒厂区,嵘啤新调来的增援大军在此集结。
秦东站在高高的台上,看着台下旌旗千里,万马千军。
“兄弟们,我不多说,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今天明天,胜败在此一举……出发,拿下云海,我们在云海过年!”
“在云海过年!”
无数插着嵘啤红旗的货车、卡车驶出了登州啤酒厂,驶向云海四区。
登州啤酒厂厂长祝融把秦东送上车,风雪中注视着车辆远去,好大一会儿他才回到办公室,“老仲,我真有些后怕,幸亏我们没有跟其他厂一样半途而废……”电话他打给了石城啤酒厂厂长仲星火。
放下电话,石城啤酒厂的仲星火,好半天也不说话,也没有批阅文件,他起身来到墙上的地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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