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桔看着秦东熟练地穿起蒙古长袍,自己都帮不上把手,镜子里很快就出现了一个蒙古小伙子,秦东满脸严肃地上下打量着自己,也在打量着那些曾经逝去的岁月。
“东哥,这一身真好看,还有袍子吗?”杜小树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身很是眼热,看着红色的箱子盖子打开,他就自己寻找起来。
哦,果真还有一套,可是把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他的脸上就很是失望,是皮袍,这个时节的秦湾,穿着皮袍实在太热了!
“真叫你打败了,你看,都让你弄乱了。”杜小桔用手指点了一下杜小树的脑袋,收拾起皮箱,“这是你姐夫的宝贝……”
知道额吉要来,她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收拾了一遍,本来家里就很干净利索了,现在用杜小树的话说,“干净得连脚都下不去了。”
“你还是不是我姐,你再收拾不就行了,这么没有耐心吗,还是个科长呢……”杜小树转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叼上烟,可是看看自己的姐姐,又把烟从嘴上取了下来。
两个多月的身孕,杜小桔还没有显怀,可是现在家里人处处小心,本来她就吐得厉害,要是让杜源知道了杜小树在这里抽烟,家里又要鸡飞狗跳。
杜小树本来是在云海的,半个月前让秦东给调了回来,原因只有两个字——太作!
自打去年在云海山下一战,成功让杜小树这个始作俑者在云海的江湖扬名立万,很快,他就与当地的一帮熊孩子拉帮结伙,横行街头。
秦东用价格打下的市场,杜小树选择了用拳头维护它,现在没有人敢不进嵘啤的啤酒,就是万子良也知道了这个“桶爷”的存在,凡事也让他三分。
用孙元英的话说,再过一年,云海恐怕没人不知道“桶爷”的字号!
他是自己的小舅子,孙元英管不住他,也说得含蓄,秦东知道,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出事。
在人家云海的地面儿上,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旧恨未了如果再添新仇,杜源护不了他,就是自己也护不了他……
“桶爷?”杜小桔还是给秦东扎起了腰带,看着杜小树出门,她就问秦东,“为什么叫小树桶爷?”
说到这两个字,她就笑了,可是秦东没有笑,“嗯,回头你问他……”
……
高虎从厂里借了几辆车,杜源,小桔妈,武庚,柳枝,杜小树、鲁旭光、钟小勇、马小军一行直奔火车站,站前的广场上,一辆军车早停在这里。
“嚯,格日乐图,”坦克叔叔笑着看着秦东,“帅!”他竖起了大拇指,他转头跟坦克婶婶说道,“我的蒙古长袍呢,晚上我也要穿。”
坦克婶婶亲热地拉住杜小桔的手,“在箱底里压着呢,晚上就给你找出来……你们男人倒是穿上了,我跟小桔这两个蒙古媳妇儿还没穿呢……”
呜——
绿皮火车慢慢停下了。
秦东不由感觉到心头的跳动,他控制不住自己快步朝前面走去,当人潮中,猛地看到鲜艳的头巾,和头巾下额吉慈祥的面孔,他的泪水不禁夺眶而出。
三年多不见,额吉苍老了很多,她的背更驼了,草原的风霜雨雪,在她的脸上蚀下深深的皱纹。
额吉——
秦东快走几步,人潮中,他已是拉住额吉的手,然后慢慢就跪了下去。
额吉慌忙要搀扶起他来,可是秦东泪流滂沱,只是象孩子一样紧紧地抓住额吉的胳膊。
他的身旁,杜小桔也跪下了,杜小树,钟小勇,马小军等熊孩子互相看看,鲁旭光带头也给额吉跪了下来。
火车站跪到一片男人,立时吸引了南来北往的旅客的目光。
秦东却感觉自己沐浴在草原的落日的光辉中,他感受着额吉温暖粗糙的手,迎着她慈祥的目光,慢慢站了起来。
额吉,母亲,这个与自己和秦南没有血缘关系的母亲,却用她宽广的胸怀,哺育了苦难中的兄妹俩,成为他们一生中永远的母亲……
坦克叔叔唏嘘几声,双手用力地搓着面颊转过脸去,柳枝、小桔妈和坦克婶婶,几个女人开始垂泪……
“好了,今天是高兴的日子……”杜源和武庚早就上前,接过乌日图那顺和一个年轻姑娘手里的东西,东西很多也很沉,小勇、小军等熊孩子马上过来帮手。
“这是我的安达乌日图那顺,这是达力阿嘎的女儿萨日朗……”秦东一一把草原上的亲人介绍给秦湾的亲人。
额吉慈祥地跟大家打过招呼,眼光还是落在了杜小桔身上,杜小桔也一路拉着额吉的手,不肯松开。
“温都勒胡罕,肚子里有了小雄鹰……”额吉的手也一直拉住杜小桔的手,与柳枝、坦克婶婶一起坐进了秦东的车里。
小雄鹰?
杜小树一愣,“额吉怎么知道是男孩?”
萨日朗笑道,“额么格额吉(奶奶)接生过多少马驹,一眼就知道。”
哦,杜小树不说话了,这个姑娘的声音真的象百灵鸟一样,“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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